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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死,除非妖尼、奸賊多死得在我眼裡,還可忍恥偷生。”秀才想了一會道:“你當時被騙之後見了趙尼,如何說了?”娘子道:“奴著了氣,一徑回來了,不與他開口。”秀才道:“既然如此,此仇不可明報。若明報了,須動官司口舌,畢竟難掩真情。人口喧傳,把清名點汙。我今心思一計,要報得無些痕跡,一個也走不脫方妙。”低頭一想,忽然道:“有了,有了。此計正合著觀世音夢中之言。妙!妙!”娘子道:“計將安出?”秀才道:“娘子,你要明你心事,報你冤仇,須一一從我。若不肯依我,仇也報不成,心事也不得明白。”娘子道:“官人主見,奴怎敢不依?只是要做得停當便好。”秀才道:“趙尼姑面前,既是不曾說破,不曾相爭,他只道你一時含羞來了,婦人水性,未必不動心。你今反要去賺得趙尼姑來,便有妙計。”附耳低言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此乃萬全勝算。”巫娘子道:“計較雖好,只是羞人。今要報仇,說不得了。”夫妻計議已定。
明日,秀才藏在後門靜處。巫娘子便叫春花到庵中去請趙尼姑來說話。趙尼姑見了春花,又見說請他,便暗道:“這雌兒想是嘗著甜頭,熬不過,轉了風也。”搖搖擺擺,同春花飛也似來了。趙尼姑見了巫娘子,便道:“日前得罪了大娘,又且簡慢了,休要見怪!”巫娘子叫春花走開了,捏著趙尼姑的手輕問道:“前日那個是甚麼人?”趙尼姑見有些意思,就低低道:“是此間極風流底卜大郎,叫做卜良,有情有趣,少年女娘見了,無有不喜歡他的。他慕大娘標緻得緊,日夜來拜求我。我憐他一點誠心,難打發他,又見大娘孤單在家,未免清冷。少年時節便相處著個把,也不虛度了青春。故此做成這事。那家貓兒不吃葷?多在我老人家肚裡。大娘不要認真,落得便快活快活。等那個人菩薩也似敬你,寶貝也似待你,有何不可?”巫娘子道:“只是該與我熟商量,不該做作我。而今事已如此,不必說了。”趙尼姑道:“你又不曾認得他,若明說,你怎麼肯?今已是一番過了,落得圖個長往來好。”巫娘子道:“枉出醜了一番,不曾看得明白,模樣如何?情性如何?既然愛我,你叫他到我家再會會看。果然人物好,便許他暗地往來也使得。”趙尼姑暗道中了機謀,不勝之喜,並無一些疑心。便道:“大娘果然如此,老身今夜就叫他來便了。這個人物盡著看,是好的。”巫娘子道:“點上燈時,我就自在門內等他,咳嗽為號,領他進房。”
趙尼姑千歡萬喜,回到庵中,把這訊息通與卜良。那卜良聽得頭顛尾顛,恨不得金烏早墜,玉兔飛昇。到得傍晚,已自在賈家門首探頭探腦,恨不得就將那話兒拿下來,望門內撩了進去。看看天晚,只見撲的把門關上了。卜良疑是尼姑搗鬼,卻放心未下。正在躊躇,那門裡咳嗽一聲,卜良外邊也接應咳嗽一聲,輕輕的一扇門開了。卜良咳嗽一聲,裡頭也咳嗽一聲,卜良將身閃入門內。門內數步,就是天並。星月光來,朦朧看見巫娘子身軀。卜良上前當面一把抱住道:“娘子恩德如山。”巫娘子懷著一天憤氣,故意不行推拒,也將兩手緊緊摳著,只當是拘住他。卜良急將口來親著,將舌頭伸過巫娘子口中亂攪巫娘子兩手越摳得緊了,咂吮他舌頭不住。卜良興高了,陽物翹然,舌頭越伸過來。巫娘子性起,吃踔一口,咬住不放。卜良痛極,放手急掙,已被巫娘子啃下五七分一段舌頭來。卜良慌了,望外急走。
巫娘子吐出舌尖在手,急關了門。走到後門尋著了秀才道:“仇人舌頭咬在此了。”秀才大喜。取了舌頭,把汗巾包了。帶了劍,趁著星月微明,竟到觀音庵來。那趙尼姑料道卜良必定成事,宿在賈家,已自關門睡了。只見有人敲門,那小尼是年紀小的,倒頭便睡,任人擂破了門,也不會醒。老尼心上有事,想著卜良與巫娘子,欲心正熾,那裡就睡得去?聽得敲門,心疑卜良了事回來,忙呼小尼,不見答應,便自家爬起來開門。才開得門,被賈秀才攔頭一刀,劈將下來。老尼望後便倒,鮮血直冒,嗚呼哀哉了。賈秀才將門關了,提了劍,走將進來尋人。心裡還想道:“倘得那卜良也在庵裡,一同結果他。”見佛前長明燈有火點著,四下裡一照,不見一個外人。只見小尼睡在房裡,也是一刀,氣便絕了。連忙把燈掭亮,即就燈下解開手巾,取出那舌頭來,將刀撬開小尼口,將舌放在裡面。打滅了燈火,拽上了門,竟自歸家。對妻子道:“師徒皆殺,仇已報矣。”巫娘子道:“這賊只損得舌頭,不曾殺得。”秀才道:“不妨,不妨!自有人殺他。而今已後,只做不知,再不消提起了。”
卻說那觀音庵左右鄰,看見日高三丈,庵中尚自關門,不見人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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