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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多奇術。玄宗便把張果來私問他。法善道:“張果出處,只有臣曉得,卻說不得。”玄宗道:“何故?”法善道:“臣說了必死,故不敢說。”玄宗定要他說。法善道:“除非陛下免冠跣足救臣,臣方得活。”玄宗許諾。法善才說道:“此是混沌初分時一個白蝙蝠精。”剛說得罷,七竅流血,未知性命如何,已見四肢不舉。玄宗急到張果面前,免冠跣足,自稱有罪。張果看見皇帝如此,也不放在心上,慢慢的說道:“此兒多口過,不謫治他,怕敗壞了天地間事。”玄宗哀請道:“此朕之意,非法善之罪,望仙翁饒恕則個。”張果方才回心轉意,叫取水來,把法善一噴,法善即時復活。
而今且說這葉法善,表字道元,先居處州松陽縣,四代修道。法善弱冠時,曾遊括蒼、白馬山,石室內遇三神人,錦衣寶冠,授以太上密旨。自是誅蕩精怪,掃馘兇妖,所在救人。入京師時,武三思擅權,法善時常察聽妖祥,保護中宗、相王及玄宗,大為三思所忌,流竄南海。玄宗即位,法善在海上乘白鹿,一夜到京。在玄宗朝,凡有吉凶動靜,法善必預先奏聞。一日吐番遣使進寶,函封甚固。奏稱:“內有機密,請陛下自開,勿使他人知之。”廷臣不知來息真偽,是何緣故,面面相覷,不敢開言。惟有法善密奏道:“此是兇函,宣令番使自開。”玄宗依奏降旨。番使領旨,不知好歹,扯起函蓋,函中駑發,番使中箭而死。乃是番家見識,要害中華天子,設此暗機於函中,連番使也不知道,卻被法善參透,不中暗算,反叫番使自著了道兒。
開元初,正月元宵之夜,玄宗在上陽宮觀燈。尚方匠人毛順心,巧用心機,施逞技藝,結構綵樓三十餘間,樓高一百五十尺,多是金翠珠玉鑲嵌。樓下坐著,望去樓上,滿樓都是些龍鳳螭豹百般鳥獸之燈。一點了火,那龍鳳螭豹百般鳥獸,盤旋的盤旋,跳腳的跳腳,飛舞的飛舞,千巧萬怪,似是神工,不象人力。玄宗看畢大悅,傳旨:“速召葉尊師來同賞。”去了一會,才召得個葉法善樓下朝見。玄宗稱誇道:“好燈!”法善道:“燈盛無比。依臣看將起來,西涼府今夜之燈也差不多如此。”玄宗道:“尊師幾時曾見過來?”法善道:“適才在彼,因蒙急召,所以來了。”玄宗怪他說得詫異,故意問道:“朕如今即要往彼看燈,去得否?”法善道:“不難。”就叫玄宗閉了雙目,叮囑道:“不可妄開。開時有失。”玄宗依從。法善喝聲道:“疾!”玄宗足下,雲冉冉而起,已同法善在霄漢之中。須臾之間,足已及地。法善道:“而今可以開眼看了。”玄宗閃開龍目,只見燈影連亙數十里,車馬驕闐,士女紛雜,果然與京師無異。玄宗拍拿稱盛,猛想道:“如此良宵,恨無酒吃。”法善道:“陛下隨身帶有何物?”玄宗道:“止有鏤鐵如意在手。”法善便持往酒家,當了一壺酒、幾個碟來,與玄宗對吃完了,還了酒家家火。玄宗道:“回去罷。”法善復令閉目,騰空而起。少頃,已在樓下御前。去時歌曲尚未終篇,已行千里有餘。玄宗疑是道家幻術障眼法兒,未必真到得西涼。猛可思量道:“卻才把如意當酒,這是實事可驗。”明日差箇中使,託名他事到涼州密訪鏤鐵如意,果然在酒家。說道:“正月十五夜有個道人,拿了當酒吃了。”始信看燈是真。
是年八月中秋之夜,月色如銀,萬里一碧。玄宗在宮中賞月,笙歌進酒。憑著白玉欄杆,仰面看著,浩然長想。有詞為證:
桂花浮玉,正月滿天街,夜涼如洗。風泛鬚眉透骨寒,人在水晶宮裡。蛇龍偃蹇,觀闕嵯峨,縹緲笙歌沸。霜華遍地,欲跨彩雲飛起。調寄《醉江月》
玄宗不覺襟懷曠蕩,便道:“此月普照萬方,如此光燦,其中必有非常好處。見說嫦娥竊藥,奔在月宮,既有宮殿,定可遊觀。只是如何得上去?”急傳旨宣召葉尊師,法善應召而至。玄宗問道:“尊師道術可使朕到月宮一遊否?”法善道:“這有何難?就請御駕啟行。”說罷,將手中板笏一擲,現出一條雪鏈也似的銀橋來,那頭直接著月內。法善就扶著玄宗,踱上橋去,且是平穩好走,隨走過處,橋便隨滅。走得不上一里多路,到了一個所在,露下沾衣,寒氣逼人,面前有座玲攏四柱牌樓。抬頭看時,上面有個大匾額,乃是六個大金字。玄宗認著是“廣寒清虛之府”六字。便同法善從大門走進來。看時,庭前是一株大桂樹,扶疏遮蔭,不知覆著多少裡數。桂樹之下,有無數白衣仙女,乘著白鸞在那裡舞。這邊庭階上,又有一夥仙女,也如此打扮,各執樂器一件在那裡奏樂,與舞的仙女相應。看見玄宗與法善走進來,也不驚異,也不招接,吹的自吹,舞的自舞。玄宗呆呆看著,法善指道:“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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