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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等,不要有誤。“
正寅回到廟裡,對徒弟說:“事有六七分了。只今夜,便可成事。我先要董天然、王小玉你兩個,只扮做家裡人模樣,到那裡,務要小心在意,隨機應變。”又取出十來兩碎銀子,分與兩個。兩個歡天喜地,自去收拾衣服箱籠,先去賽兒家裡來。到王家門首,叫道:“有人在這裡麼?”賽兒知道是正寅使來的人,就說道:“你們進裡面來。”二人進到堂前,歇下擔子,看著賽兒跪將下去,叫道:“董天然、王小玉叩奶奶的頭。”賽兒見二人小心,又見他生得俊悄,心裡也歡喜,說道:“阿也!不消如此,你二人是何師傅使來的人,就是自家人一般。”領到廚房小側門,打掃鋪床。自來拿個籃秤,到市上用自己的碎銀了,買些東西,無非是雞鵝魚肉,時鮮果子點心回來。賽兒見天然拿這許多事物回來,說道:“在我家裡,怎麼叫你們破費?是何道理?”天然回話道:“不多大事,是師傅吩咐的。”又去拿了酒回來,到廚下自去整理,要些油醬柴火,奶奶不離口,不要賽兒費一些心。
看看天色晚了,何正寅儒巾便服,扮做平常人,先到沈婆家裡,請沈公沈婆吃夜飯。又送二十兩銀子與沈公,說:“凡百事要老爹老孃看取,後日另有重報。”沈公沈婆自暗裡會意道:“這賊道來得蹺蹊,必然看上賽兒,要我們做腳。我看這婦人,日裡也騷託託的,做妖撒嬌,捉身不住。我不應承,他兩個夜裡演習時,也自要做出來。我落得做人情,騙些銀子。”夫妻兩個回覆道:“師傅但放心!賽娘沒了丈夫,又無親人,我們是他心腹。凡百事奉承,只是不要忘了我兩個。”何正寅對天說誓。三個人同來到賽兒家裡,正是黃昏時分。關上門,進到堂上坐定。賽兒自來陪侍,董天然、王小玉兩個來擺列果子下飯,一面燙酒出來。正寅請沈公坐客位,沈婆、賽兒坐主位,正寅打橫坐,沈公不肯坐。正寅說:“不必推辭。”各人多依次坐了。吃酒之間,不是沈公說何道好處,就是沈婆說何道好處,兼入些風情話兒,打動賽兒。賽兒只不做聲。正寅想道:“好便好了,只是要個殺著,如何成事?”就裡生這計出來。
元來何正寅有個好本錢,又長又大,道:“我不賣弄與他看,如何動得他?”此時是十五六天色,那輪明月照耀如同白日一般,何道說:“好月!略行一行再來坐。”沈公眾人都出來,學前黑地裡立著看月,何道就乘此機會,走到女牆邊月亮去處,假意解手,護起那物來,拿在手裡撒尿。賽兒暗地裡看明處,最是明白。見了何道這物件,累累垂垂,且是長大。賽兒夫死後,曠了這幾時,念不動火?恨不得搶了過來。何道也沒奈何,只得按住再來邀坐。說話間,兩個不時丟個情眼兒,又冷看一看,別轉頭暗笑。何道就假裝個要吐的模樣,把手拊著肚子,叫:“要不得!”沈老兒夫妻兩個會意,說道:“師傅身子既然不好,我們散罷了。師傅胡亂在堂前權歇,明日來看師傅。”相別了自去,不在話下。
賽兒送出沈公,急忙關上門。略略溫存何道了,就說:“我入房裡去便來。”一徑走到房裡來,也不關門,就脫了衣服,上床去睡。意思明是叫何道走入來。不知何道已此緊緊跟入房裡來,雙膝跪下道:“小道該死冒犯花魁,可憐見小道則個。”賽兒笑著說:“賊道不要假小心,且去拴了房門來說話。”正寅慌忙拴上房門,脫了衣服,扒上床來,尚自叫“女主”不迭。詩云:
繡枕鴛衾疊紫霜,玉樓並臥合歡床。
今宵別是陽臺夢,惟恐銀燈剔不長。
且說二人做了些不伶不俐的事,枕上說些知心的話,那裡管天曉日高,還不起身。董天然兩個早起來,打點麵湯、早飯齊整等著。正寅先起來,穿了衣服,又把被來替賽兒塞著肩頭,說:“再睡睡起來。”開得房門,只見天然託個盤子,拿兩盞早湯過來。正寅拿一盞放在桌上,拿一盞在手裡,走到床頭,傍著賽兒,口叫:“女主吃早湯。”賽兒撒嬌,抬起頭來,吃了兩口,就推與正寅吃。正寅也吃了幾口。天然又走進來接了碗去,依先扯上房門。賽兒說:“好個伴當,百能百俐。”正寅說:“那灶下是我的家人,這是我心腹徒弟,特地使他來伏待你。”賽兒說:“這等難為他兩個。”又摸索了一回,賽兒也起來,只見天然就拿著麵湯進來,叫:“奶奶,麵湯在這裡。”賽兒脫了上蓋衣服,洗了面,梳了頭。正寅也梳洗了頭。天然就請賽兒吃早飯,正寅又說道:“去請間壁沈老爹老孃來同吃。”沈公夫妻二人也來同吃。沈公又說道:“師傅不要去了,這裡人眼多,不見走入來,只見你走出去。人要生疑,且在此再歇一夜,明日要去時,起個早去。”賽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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