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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益看著她憨憨地笑,話裡透著毫不見外的意思,讓薄荷有些不安。他顯然是有所誤會了,在她當著席睿南的面護著他後。而她其實並不想跟他關係太過親密。遲疑再三,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終於把一路上想說卻沒有說出口的話吞吞吐吐地說了:“郭益,今晚停電時……發生的事……我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吧。”
說完要說的話,薄荷就用力一踩腳踏板騎著車飛快地進了小區,下意識地逃避郭益聽完這句話後的反應。
把腳踏車停進樓下的儲藏室,薄荷出來鎖好門一轉身,眼前突然多了一道幽藍人影,驚得她幾乎失聲尖叫起來。
席睿南——他沒有等在半路上堵她,而是直接等在她家樓下。薄荷退後一步抬頭一望,二樓她家的窗戶亮著燈,她父親今晚在家。不由膽氣十足:“席睿南你想幹什麼?我爸可在家哦,如果我的尖叫聲驚動了他,你今晚上就死定了。”
席睿南默默地上前一步,幾米遠外,路燈昏黃的光線斜斜映上他的臉。他那雙漆黑的眼睛,濃密的眉與睫,輪廓鮮明的薄唇,在路燈的光與影之中有著更加鮮明的立體感。他不知在雨夜中站了多久,朦朧的雨絲雖然像蛛絲般細得幾乎看不見,卻也已經濡得他頭髮溼溼。他眼睛裡那股憤怒熾烈的怒火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惘與痛苦。
“我不想幹什麼,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以前也是喜歡我的,為什麼突然一下子就變了?”
他的聲音是無比的苦惱與迷惑,臉上的表情特別無辜,一種孩童般的帶幾分可憐兮兮的無辜,一向驕傲的少年這一刻像個軟弱無助的孩子。
薄荷的心不由自主地柔軟了一下,忽然就想起了最初——感情剛剛萌生時,那樣簡簡單單的一道眼神一個微笑,都能輕易地叫人心跳加速的日子。那時的感覺真得很美好,然而一轉眼,已是從前。
扭過頭去不看席睿南,薄荷的口氣盡可能冰冷:“不要再說以前了,反正現在全世界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席睿南幾乎是在哀求:“為什麼?我只想知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討厭就是討厭,不需要理由。”
“不,”席睿南激烈地反駁她,“有人說過,世界上會有無緣無故的愛,但絕對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你討厭我一定有討厭我的理由,你告訴我為什麼?如果是我的錯,我一定改。”
“好,有理由,但是這個理由我永遠不會告訴你。”
薄荷不打算跟他多說下去了,說完話一轉身就跑進了樓道里。背後,席睿南沉痛悲傷的聲音幽幽地追上來:“薄荷,你太狠心了。”
薄荷,你太狠心了。
這句話如同深幽山谷中往返傳送的迴音,整晚都在薄荷耳畔反覆地響著。
——狠心嗎?
薄荷躺在床上捫心自問。席睿南孩童般無辜的表情,郭益憨憨的笑臉,反覆在眼前交錯出現。似乎是呢,她可以不計較郭益一時衝動的偷吻,卻對席睿南熱吻時衝動的摸索行為產生反感,由此懷疑他接近她的目的不純。並且這懷疑與反感在知道席睿南就是南南後更加強烈百倍,因為他原來就是她憎恨討厭了那麼多年的那個小男生。
如果席睿南不是有南南的“前科”,如果他最初對她的心動不是由於“春光乍洩”,薄荷想,她可能早就已經原諒他了。現在她明白了,原來男生有時候真會很衝動,不單是席睿南,像郭益那麼老實的人也會突然膽大包天地在教室裡就敢偷吻她。如果她也像討厭席睿南那樣討厭郭益,馬上也是一句“臭流氓”惡狠狠罵過去了。
就這一點而言,薄荷知道自己實在是不公平。她會不會對席睿南太苛刻了?他或許沒有她想的那麼壞,是她對他有偏見。他已經完全不記得她是誰,當年的事情他一定早忘記了。說到底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小孩子,三歲看八十——這話會不會太絕對了?
不過,再一想自己與他決裂後沒多久,他就在教室裡吻了安然,薄荷心裡那絲動搖又堅定起來。他那麼快又能找到另一個女生開始親密接觸,這個人的品行說到底還是有問題的,不算冤枉他。
。。
第六章 冰涼的句號(1)
這是薄荷與席睿南少年時代最後的對話,在這個冬日的凌晨時分,他們彼此的眼神與對白,比隆冬呼嘯的北風還要寒冷凜冽。一段初始悸動的年少戀情,劃上一個異常冰涼的句號。
【1】
薄荷一晚上沒睡好,早晨就睡過了頭。醒來時一看時鐘,一聲慘叫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