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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她怒氣衝衝的眼睛,他還是臉色蒼白地本能辯解:“我一直都不是故意的,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
“你憑哪一點讓人相信?”
薄荷沒好氣。好吧,小時候的事就算他是無心之過。可是後來他在儲藏室裡對她做出的放肆行為,以及遭她拒絕後就馬上轉為打安然的主意,還有跟郭益起衝突之後指使人來令人髮指地對他圍攻群毆,更有今天晚上的非禮事件,種種不良行為一再證明了他的人品有問題,不值得信任。三歲看八十,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從小就品行失當的人,又因溺愛而缺乏良好管教,長大後就是這樣的品行惡劣。
她斬釘截鐵的一句否決,彷彿銳利的針頭朝著席睿南的心裡硬生生地刺進去,疼痛迅速地注滿心臟。他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可我卻那麼相信你。”
薄荷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突然被提醒了,扭頭看向席文謙:“你那麼護著你的寶貝兒子,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在騙你?我告訴你吧,其實他的心臟病是假裝的,他故意裝病嚇唬你,好讓你不敢跟他媽媽離婚。”
席文謙和賀容芳都愣了。很快賀容芳先回過神來:“不可能,南南怎麼會是裝病,當時的情況都是送到醫院去才搶救過來的。”
薄荷深吸一口氣,她何嘗不知道,就算是裝病,席睿南也是冒了極大的危險。她在他父母面前揭穿他,完全是因為氣不過席家一味地偏袒護短。其實他們如果知道兒子冒這麼大的危險裝病,只怕會心疼他都來不及呢。所以她不多作解釋,只是哼了一聲又指著席睿南說:“究竟是不是裝的,你回去問你的寶貝兒子吧。”
席睿南的身體已經完全僵住了,他臉上的那份蒼白讓人觸目驚心,白得不僅毫無血色,甚至連起碼的一點兒生氣都沒有了,整個人彷彿陡然變成了沒有生命力的蠟像。他看著薄荷的眼眸依然漆黑,卻是黯淡無光,死一般的漆黑。聲音像鏽死的齒輪般艱難地擠出來幾個字:“薄荷,你讓我透心涼。”
他對她毫無保留的信任,到頭來竟成為她用來打擊他的有力武器,一再地重創他。他的心如何能不涼?冰一般寒透身心的涼。
薄荷瞪著他咬牙切齒:“彼此彼此。”
她當初怎麼會喜歡他?喜歡上這樣一個徒有其表的男生。他越是劣跡斑斑她就越是為自己感到羞愧,居然曾經為這樣一個人心動過。
這是薄荷與席睿南少年時代最後的對話,在這個冬日的凌晨時分,他們彼此的眼神與對白,比隆冬呼嘯的北風還要寒冷凜冽。一段初始悸動的年少戀情,劃上一個異常冰涼的句號。
凌晨兩點過後,席氏夫婦帶著兒子席睿南,薄家慶帶著女兒薄荷一起離開了派出所。兩家大人十分客氣有禮地互相道別,兩個孩子卻誰也不看對方一眼,比擦肩而過的路人還要更加漠然無視地分別。
新學期開學時,席睿南沒有來學校報到。據說他轉學去了省城一家重點中學,讓班上好幾個女生都表現得悵然若失。最惆悵的是安然,她為此還勇敢地跑去了席家,想問到席睿南的聯絡方式,好給他寫信或打電話,卻一而再地吃了閉門羹,他家的門鎖得非常嚴實,怎麼也敲不開。後來才聽隔壁的鄰居說,這家的孩子上省城唸書去了,家長也跟去陪讀了,房子鎖在這裡已經沒人居住。
安然滿懷失望地對薄荷說起這件事:“席睿南就這樣走了,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薄荷難以置信:“有沒有搞錯,這種人你還想再見他?安然你被嚇得還不夠,是吧?”
安然吐吐舌頭,不再說話。那天晚上的事情,薄荷比她還要吃虧,所以她能理解她對席睿南的深惡痛絕。而且沒有告成席睿南,反而讓席家把她爸爸給“招安”了,這是薄荷非常惱火的一件事,但在安然看來,實在很為席睿南慶幸。
此後安然很少會主動再對薄荷提起席睿南了。一開始是刻意不提,後來日子長長短短如流水般地過去,漸漸熄滅了她對他那一束牽掛的火焰。雖然偶爾還是會念起,眸中卻不再閃爍著火花。少女時代單戀的情懷浪漫如花,最是明豔,也最是容易被雨打風吹去。
在薄荷看來,安然這是回頭是岸了,終於不再掛念著一個不值得去掛念的人。席睿南,他總算知趣地選擇了離開清州一中,轉去省城就讀。他走得很好,走得越遠越好。一輩子最好別再讓她遇上他,否則,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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