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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鬧之聲不絕於耳,紀曉嵐擠到人群裡面,看見兩個大漢正爭吵得面紅耳赤。這兩人一個三十歲上下,另一個四十多歲。他倆中間放著一隻簸籮。
那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赤裸著臂膀,滿口汙言穢語,眼珠子快瞪出來了。那個四十多歲的人也不示弱,袖管高挽,兩手叉腰,罵罵咧咧,一張嘴唾沫星子四濺。看樣子,這倆人大有拼個你死我活的架式。
紀曉嵐眨巴著兩隻烏黑的眼睛,東看西瞧地觀察起來。他從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中,明白了這兩人爭吵的原因:這三十來歲的漢子,是油坊裡的掌櫃;那四十來歲的男人,是個麵坊掌櫃。他們的兩家作坊離得很近,常互相借用工具。前幾天,油坊裡少了一隻簸籮,掌櫃就去麵坊裡找。麵坊裡的人說,他們沒有借。可是今天,油坊掌櫃到麵坊來閒坐,看到麵坊掌櫃手中拿著的簸籮,正是自己家的那隻,便欲拿回。
結果,都說是自己的,話不投機,各不相讓,兩個人便爭吵起來。
鄉親們圍了很多,但誰也不清楚當中的細節,說不清簸籮到底是哪家的,只好看著著急,也想不出勸解的話來。
這時,紀曉嵐心生一計,竟然忘了自己還是個小孩子,卻象個大人似地上前勸解,說道:“兩位為了一隻簸籮,吵鬧的不可開交,實在太不應該,其不有損兩家的和氣?快別吵啦,快別吵啦!”油房掌櫃看著趕上來說話的小孩,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就對他說:“少爺閃遠一些,這事兒不是你能管的。後站些!後站些!
以免傷著少爺。“誰知紀曉嵐聽了這話,不但不後站,反而兩手叉在腰間,扯直嗓子高喊起來:”豈有此理!你說是你的,他說是他的。我看你倆的話,都不足為憑。還是叫簸籮自己說話,說說誰是它的主人。“眾人聽了,譁然大笑起來。人群中有人認識這是崔爾莊紀府裡的五公子,便亂哄哄地議論起來。誰也不肯上前阻攔他,覺得有好戲看啦。這兩位掌櫃聽著眾人的議論,也知道了這個小公子是誰,也對他奈何不得,只好由著他的性子來了。
紀曉嵐把書放下,從人群中的一個人手裡要過一把鐵鍬。
人們不清楚他要幹什麼,便都瞪大了眼不說話,看這小公子怎麼做。
紀曉嵐把簸籮往地上一扣,用鍬把在簸籮底上敲打一陣,然後放下鐵鍬,又把簸籮輕輕挪開,彎腰在地上看來看去,接著伸兩個指頭在地上撿了幾下,好象他撿到了什麼細小的東西。
然後,紀曉嵐直起腰來向眾人一笑,開口說道:“這隻簸籮說了話,油坊掌櫃是它的主人!”麵坊掌櫃一聽,惱怒起來,臉膛憋得像豬肝一樣,指著紀曉嵐嚷道:“公子你不可信口亂說,小可才是真正的主人。”紀曉嵐張開一隻小手,另一手指著說道:“你不要再爭了,這些芝麻粒就是證據。”說著走到麵坊掌櫃面前,伸著手讓他看手中的芝麻粒,“你說簸籮是你的,那麼你就經常用來盛面和五穀雜糧,可是剛才敲打幾下,卻掉下這麼多芝麻粒,這隻簸籮究竟是誰的,這不是不言自明瞭嗎?!”麵坊掌櫃的不好再說什麼,臉上作紅作白地,扭轉身擠出人群走了。油坊掌櫃連聲稱謝,周圍的人也議論紛紛。
一場難解難分的爭吵,就這樣偃旗息鼓了。紀公子才十來歲就會審案的事,也馬上不翼而飛,在四鄉八里傳說開來。
紀曉嵐生活的年代,正是鬼神之說盛行的時候,人們或多或少地相信,在這大千世界上,還到處遊蕩著一種人類以外又非動物的精靈。
據傳在一個秋天的夜晚,紀曉嵐在塾館中讀書到深夜,一個人打著燈籠去茅房。茅房早有一個人蹲在那裡。在幽暗的燈光下,紀曉嵐看不清那個人是誰,就問了一聲:“誰呀?”“我是鬼。”蹲著的人低頭說話。
紀曉嵐聽了一楞,看那“鬼”覺得也沒什麼可怕的,便笑著說了一聲:“鬼也會屙屎,沒聽說過。”那“鬼”低頭不語。
紀曉嵐的燈籠沒有地方放,看那“鬼”的大頭頂平平的。
於是,他就把燈籠往它頭上一放,說道:“你是個善鬼,這次你乾點兒好事,給我頂會兒燈籠吧!”那“鬼”等紀曉嵐解完手,把燈籠交還給他說道:“紀爺紀爺你好大膽!”紀曉嵐笑哈哈地摸摸“鬼”的頭,說道:“小鬼小鬼你好大頭!”然後他又狡猾地笑道:“小鬼兒,你為我頂燈籠,我也沒什麼可賞你的東西,就賞你塊煎餅吃吧。”說著這話,他把一直捏在手中的那張剛才用過的手紙,塞進“鬼”的嘴裡。
“鬼”聞到一股臭味,明白塞進嘴裡的是手紙時,“嗥”地大叫一聲,跑出茅房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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