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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曾轉彎抹角幫過他一些忙,心想找他借幾千元錢,應該不在話下。那朋友開始挺熱情,指著桌上那個鐫了“世紀英才”字樣的銅牌,跟楊登科吹噓他去北京領這個銅牌時的盛況,說是某某高官親自頒給他的,還一起照過相,共進過晚餐。可當楊登科剛說明來意,朋友臉色便一下子由紅轉灰,說是稅務局剛來查過賬,戶頭上僅有的幾萬元流動資金都被划走了。並故意大聲喊裡間的女秘書,問樓下討要徵地補償費的拆遷戶走了沒有。楊登科是個還有些自尊心的角色,拍拍屁股,知趣地走了。 接著找了一位在法院做庭長的老鄉。都說一等公民大蓋帽,吃了原告吃被告,當法官的不想致富,至少在原告和被告那裡就通不過。楊登科走進老鄉辦公室時,他正在打電話。真是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家鄉人,一見楊登科,老鄉就電話也不打了,放下話筒,過來拉住楊登科的手,一邊用家鄉話問長問短起來。楊登科好不容易有了開口的機會,可那個錢字還只念到金字旁,老鄉又撳下了電話的重撥鍵,直到楊登科離去,他的電話還沒打完。 就這麼跑了兩天,最後一分錢也沒借到手。楊登科也想到找找過去的戰友,可那些戰友幾乎都是農村兵,復員後回了老家,買農藥化肥的錢都沒著落,哪有錢借給你楊登科?城裡也有幾個戰友,可他們在廠裡幹了幾年,也已下崗回家,有的窮得連老婆都跟人家跑了。找單位相好的同事比如老郭他們借錢,數字不大,估計不是什麼難事,可這錢要送給吳衛東,找單位人借錢給單位裡的人送,總不是那麼回事,萬一事情漏出去,豈不尷尬? 無計可施的時候,楊登科才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畢業那天用警車送他回局裡的電大同學鐘鼎文。如今流行這樣的說法:要發財,去打牌;要想富,快脫褲。鐘鼎文在城西派出所做所長,天天抓不完的賭,捉不盡的嫖,抓賭捉嫖得來的錢除了部分上繳國庫外,順手牽羊的事也不是不可能,找他借幾千元錢應該沒事。
二(7)
果然跑到城西派出所,楊登科剛一張嘴,鐘鼎文就不折不扣,當即從包裡掏出三千元,說:“夠不夠?不夠我口袋裡還有一個存摺。”楊登科心裡感激得不得了,說:“夠了夠了。”伸手去接錢。不想鐘鼎文手一縮,說:“先說清楚,拿這錢幹什麼去?現在單位向政府要錢都得說明用途,專款專用,朋友要錢也含糊不得的。” 楊登科知道鐘鼎文下面的話是什麼,故意說:“你做所長的見得多了,還看不出來?”鐘鼎文說:“別繞圈子,我看不出來。”楊登科故作神秘道:“包了個二奶,這樣的事你總不好讓我向老婆開口討錢吧?”鐘鼎文說:“還算坦白。一等男人家外有家嘛,登科能趕上潮流,我是支援的,以後這方面的開支,老鍾可提供部分援助。”將錢給了楊登科。 出了城西派出所,楊登科沒有去局裡,打的直接回了九中。剛好聶小菊上完課回到家裡,見楊登科終於借到了錢,也替他高興。如今借幾個錢太不容易了,有時能借到錢,甚至比賺了錢更能給人帶來成就感。 將錢收好,正和聶小菊商量第二天到醫院去看吳衛東父親的事情,忽聽外面有人咚咚咚敲門。楊登科走到門後,對著貓眼往外一瞧,原來是戰友猴子。 猴子不但姓侯,長得也跟猴子一樣精瘦精瘦的,所以在部隊裡,戰友們都叫他猴子。猴子只在部隊裡呆了不到三年,就先楊登科復員回到郊區老家侯家村做了農民。去年侯家村農民購買市農業局下屬種子公司的稻種,秧苗育出來插到田裡後,高的高矮的矮,秋後顆粒無收。村民沒法活命,只得集體上法院告了種子公司,後來官司是贏了,錢卻沒拿到手。為此猴子還找過楊登科,想請他幫忙到種子公司去討要法院判給他們的賠款。當時楊登科沒在單位裡,兩人沒見上面,回家聽聶小菊說起猴子,本來想過問一下,過後又把此事忘了個一乾二淨。楊登科估計今天猴子又是為這事來找他的。 將猴子迎進屋,楊登科問是不是要去找種子公司,猴子搖了搖腦袋,說:“現在哪還顧得上那事?”楊登科說:“那你還有別的什麼事?”猴子張張嘴,卻沒出聲,欲言又止的樣子。楊登科說:“我們老戰友了,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開句口嘛,何必這麼婆婆媽媽的?在部隊時,你好像不是這個鳥性格。” 再三猶豫,猴子才支支吾吾告訴楊登科,他老婆住院了,醫院診斷是什麼腸癌。 楊登科就明白了猴子的來意。這是巧合,還是猴子會掐手指?要不自己剛借了鐘鼎文的錢前腳邁進屋,猴子後腳便跟進屋借錢來了?只是楊登科有些無奈,自己又不是為你猴子借的錢,怎麼能將急著要用的錢轉借給你? 聶小菊生怕楊登科抹不開戰友的情分,把剛借來的錢給了猴子,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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