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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牌大卡車上扛麻袋。楊登科很是納悶兒,怎麼也沒想到董少雲會跑到這樣的地方來幹這種重體力活。是來賺錢嗎?那麼好的家庭條件,還少了他花的?是來體驗生活?他又不是作家或者演員什麼的,就是所謂的作家和演員,也沒聽說過誰肯遭這樣的活罪。何況他還只有十四五歲,還不是幹這種重活的年齡,雖然他長得粗壯結實。 楊登科沒去驚動董少雲,朝斜對面一家門面走去,那裡也有人正往車上裝貨。楊登科以替人找工作為藉口,上前跟一個老闆模樣的男人搭訕。那男人只顧對著民工指手畫腳,把楊登科晾在一邊。直到貨物裝就,貨車緩緩開走,老闆才過來搭理他。楊登科這才瞭解到,一般五到七個人裝一車貨,開價三十到五十元不等,主要以貨物多少輕重來定,也就是說裝一車貨,人平可得六元左右。一車貨大約裝半個多小時,若貨主多,有車可裝,兩三個小時下來可領到二三十元裝車費。楊登科初步估算了一下,董少雲利用放學後這兩三個小時來裝車,可能也就是這麼個收入。 晚上回家後,楊登科把董少雲的行蹤跟聶小菊一說,聶小菊也甚覺奇怪,不知董少云為什麼要偷偷去託運市場賣苦力賺錢。兩人做了分析,董少雲父母肯定不知道這事,不然他們是決不會讓兒子去受罪的。現在都是獨生子女,誰都有疼子之心。楊登科和聶小菊怕簡單行事弄巧成拙,決定先不驚動董少雲的父母,等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再說。 。 想看書來
二十(3)
聶小菊當了十多年的老師了,知道凡是兒女出現異常,根源都在家裡。俗話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像董志良那樣看上去夫榮妻貴的家庭,自然要什麼有什麼,一般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就是有問題,他們都是聰明人,也會盡量做到不影響兒女的成長。當然有一般就有不一般,聶小菊和楊登科兩人側面一瞭解,才知道董志良家裡的情況還真的不一般。 原來董志良在郊區做區長時,曾跟一個叫袁芬芳的女老闆有染,這事後來被董夫人知道了,兩人鬧得差點離了婚。袁芬芳原是貴都市歌劇院一位當家演員,長得頗有姿色,儘管已經年過三十,依然風韻不減。歌劇院過去紅火過一段,後來國家財政體制發生變化,政府不再全額安排他們的工資福利,一夜工夫垮了臺,演員們都作鳥獸散。袁芬芳自然也難逃下崗命運,在街上開門面賣起了服裝。半年下來,服裝積壓在店子裡沒賣出去幾件,袁芬芳只好虧本拋掉服裝,改做文化用品生意。做文化用品生意的人多如牛毛,錢也不容易賺,做了一年連本錢都沒賺回來。袁芬芳一時竟沒了主張。心裡頭卻不服輸,自己要能力有能力,要姿色有姿色,怎麼卻做什麼虧什麼,一事無成呢? 那天袁芬芳在店子裡枯坐了兩三個小時,才好不容易進來一位美髯飄逸,約莫六十開外的客人。仔細一瞧,竟是原來歌劇院的孟老院長。孟院長是來買毛筆的,也沒看櫃檯裡坐的何人,進門就嚷道:“狼毫狼毫。”袁芬芳已經認出了孟院長,卻不吱聲,拿了幾支狼毫攤到櫃檯上,任孟院長選擇。孟院長低頭選了一會,看中了一支,掏錢往袁芬芳手上遞。袁芬芳沒接錢,開口道:“不就一支狼毫嗎?拿走就是,別數錢了。” 孟院長這才抬了頭,見是過去的弟子袁芬芳,幾分驚喜,兩人隔著櫃檯說起話來。原來歌劇院倒閉之後,孟院長資歷深厚,沒像袁芬芳他們一樣下崗,被市裡安排到了群眾藝術館,搞些群眾文化輔導工作。如今的群眾文化無非是打牌賭博,吃吃喝喝,群眾洗腳,幹部按摩,夜晚燒香,白天拜佛,有閒蹦迪,無聊QQ,也用不著你群藝館的人去輔導,孟院長就天天在家練練毛筆字,當作消遣。畢竟是搞藝術出身的,悟性高,練字練得多了,孟院長慢慢就對方方正正的漢字的結構形意有了一些獨特的感悟,碰上老同事老熟人,就愛給對方測測字,有時還測得挺準的。 這天兩人聊得興起,孟院長也提出要給袁芬芳測字。袁芬芳想起自己做了幾年生意,總是沒什麼起色,不知原因何在,孟院長要給她測字,也就來了興致,說:“孟院長要給學生測字,我何樂而不為?但我可沒測字費給孟院長喲。”孟院長說:“不是測著玩嗎?誰要你的測字費?測什麼字,你說吧。”袁芬芳也沒深想,說:“我姓袁,就測袁字吧。” 孟院長沉吟片刻,說:“袁字帶土,內含口衣二字,也就是說,只要有了土,就衣食無憂了。”袁芬芳一時沒能完全明白孟院長的話,說:“土是什麼東西?我們天天生活在地球上,還離了土不成?”孟院長卻不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芬芳你現在也算是生意場中人了吧?”袁芬芳說:“這自然。”孟院長笑道:“過去我們是搞舞臺藝術的,舞臺是什麼?舞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