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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侄兒楊前進臨時工為荷。後面還鄭重其事地落了蔡科長自己的大名和年月日。 口袋裡裝了條子,楊登科心裡自然對蔡科長又是一番感激。還罵自己過去錯怪蔡科長對自己不冷不熱,其實他還是願意幫忙的。一個人究竟過不過得硬,平時是無法衡量的,看來只有到了關鍵時刻才看得出來。 可最後,楊前進還是沒能到農校去做事。幾天後馬校長打電話到司機班,說原想有了蔡科長的條子,這事應該沒問題了,誰知那些也想要學校安排親屬做事的老師天天找校領導糾纏,說姓蔡的算個什麼鳥?農校還是個團級單位呢,他一個小小科長,有什麼資格對學校發號施令?校務會迫於壓力,一直定不下楊前進做臨時工的事。連蔡科長的條子都不起作用,他也沒辦法了。楊登科哭笑不得,也不好強逼馬校長,就是逼也逼不出結果。卻還得口口聲聲感謝他為此事費了大勁。馬校長連說這是他應該做的,以後有什麼事,儘管找他就是。
四(2)
聽這口氣,好像他已經為楊登科解決了什麼重大問題似的。 掛了電話,楊登科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如果給你辦了事,有恩於你,感謝他屬於情理之中,現在他什麼都沒給你辦,你感謝他幹什麼?是不是感謝得有些冤枉?楊登科一臉自嘲和無奈,覺得這確實太滑稽了點。 老郭這時出車回來了,見楊登科臉色有些灰暗,而司機班這一下又沒有其他人,就問他:“你在生牆壁的氣還是生窗戶的氣?”楊登科就把到農校去給楊前進找臨時工,又根據馬校長的主意到蔡科長那裡拿了條子,可最後還是沒解決問題的過程說了說。老郭就笑起來,說:“你被姓馬的當猴子耍了。” 楊登科怔怔地望著老郭,一時也沒明白過來。 老郭就告訴楊登科,馬校長純粹是拿蔡科長的條子來搪塞他的。這已是姓馬的慣用手段了,每次有人找他辦什麼事,關係不一般的,他做主就給辦了,關係不怎麼樣的,他嘴上都答應著,拖一段時間才說辦不了,要人找蔡科長寫條子。找蔡科長的人還沒趕到農業局,他已先給蔡科長打了電話,要他幫忙應付應付。當事人拿了蔡科長的條子送到他手上後,他先拖上一段,拖得當事人沒了脾氣,才打電話,說蔡科長的條子都不起作用,這事他再沒法子了。老郭還說,蔡科長起碼幫姓馬的寫了不下十張條子了。這樣顯得姓馬的費了心盡了力,當事人雖然達不到目的,卻還得感激他。 楊登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弄了大半天,事沒辦成,自己卻還要莫名其妙地感謝人家。又想起當時找蔡科長寫條子時,他臉上的笑就有些異樣,原來事出有因。楊登科也是百般無奈,怪只怪自己沒有了後臺,誰也不再把你放在眼裡。如果陳局長還在臺上,他楊登科還給他開著小車,姓馬的還會這麼對待自己嗎?恐怕自己還沒開金口,他就主動找了來,把事給你辦得妥妥帖帖了。 老郭見楊登科半晌沒放個屁,說:“登科,憑你現在這個樣子,想給你侄兒找個好點的事做,恐怕不那麼輕鬆,你得先把自己的事情解決好了再說。”楊登科苦笑笑,說:“我也懂得這個道理,可現狀如此,我有什麼辦法呢?”老郭說:“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一個大活人,總不能被自己的尿憋死吧?”楊登科噓口氣,吱聲不得。 楊登科也沒了信心再給楊前進找工作,勸他回去算了,說叔叔沒這個能耐。楊前進眼裡就紅紅的了,說只怪自己沒爭氣,前面找的兩次工作都弄丟了,如果就這樣回去,他媽恐怕是不會讓他進屋門了,這是他出門時他媽當他面說過的話。楊登科也是沒法,只得讓楊前進還呆幾天,他再想想路子看。 楊登科又帶著楊前進跑了幾個地方,有硬關係的地方不需要臨時工,需要臨時工的地方關係不硬。楊登科無計可施,垂頭喪氣去了農業局。 這段時間局裡工作多,老郭他們都在外面出車,司機班裡空蕩蕩的,楊登科連說話的物件都找不到一個。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只有獨自坐在椅子上生悶氣。當然是生自己的氣,只恨自己沒有卵用,連楊前進的臨時工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來。又想起讓楊前進這麼一個又高又大的年輕人閒在家裡,也不是個辦法,看來只有做通他的思想工作,打發他回家了。 正在沮喪,吳衛東從門外進來了。楊登科眼前一亮,心想是不是那五千元生效了?要不他在司機班裡,吳衛東是決不會進來的。 果然跟那五千元有關。吳衛東終於弄清楚那是楊登科所為了。楊登科悄悄佩服起聶小菊來,她分析得太準了,五千元不是個大數,可也不是個小數,擱到誰手裡都會掂量掂量的,何況是吳衛東這種謹小慎微的人,不往心裡去,還不是那麼容易。 看來吳衛東確是往心裡去了,所以才找到楊登科這裡來了。 進屋後,吳衛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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