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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明白他的來意是什麼。不過楊登科不露聲色,客氣地遞煙倒茶。那老闆也不久呆,坐了兩分鐘,閒話了幾句,就起身走了。楊登科開門目送他下樓後,關門轉身就看到沙發上放著一個大紅包,抓到手上欲去追趕,人家早已沒了蹤影。楊登科沒有法子,過了幾天,便將局裡暫時沒安排人開的奧迪開進了那家維修中心。 那天晚上老闆走後半個小時不到,一直還被掛著沒有安排具體工作的吳衛東也來了,他是為自己的工作而來的。楊登科不可能忘了被吳衛東毫不留情退回來的那五千元錢,那其實不是簡簡單單的五千元現金,而是楊登科身上的灼痛;不可能忘了老郭出讓的奧迪,自己沒開幾天就被吳衛東撬開卷閘門拖走了,那其實不是普普通通的奧迪,而是楊登科心頭的恥辱;也不可能忘了那張自己一氣之下撕毀的補胎時開的三十元面額的發票,那也不是平平常常的發票,而是楊登科做人的尊嚴。可現在楊登科已提不起再生吳衛東的氣的興趣。鐘鼎文把吳衛東和刁大義弄進城西派出所的那天深夜,楊登科心頭的氣就已消掉了。何況如今的楊登科竟戲劇性地翻到了吳衛東上面,反過來做上了他的領導,也就是說楊登科已成為強者,至少在吳衛東前面。望著這個前主任欠著身子一臉謙卑地坐在沙發上,想起昔日他那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神氣再也不可能在他身上重現,楊登科的自我感覺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本來為人所求是一件最能滿足自尊的事情,而且還是被過去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總與自己過不去的冤家對頭所求。楊登科想都沒想,就答應在董志良面前說說他的事。楊登科沒食言,跟董志良出車時還真說了說吳衛東的情況,後來又陪吳衛東上了一趟董志良的家。當然是趁董志良不在的時候,董夫人看楊登科的面子,才收下了吳衛東的紅包。此後吳衛東很快上了班,還恢復了科級待遇,雖然沒有實職,但於吳衛東,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結局了。為感謝楊登科,吳衛東說盡了感恩戴德的話,過年時還給了楊登科兒子楊聶一筆不薄的壓歲錢。
二十九(2)
除了掌握好國家和人民交給的權力外,前面說到,楊登科大部分時間還是跟著董志良跑。楊登科於是擁有了雙重身份:辦公室實權副主任和董局長的專車司機。這在局裡人眼裡,楊登科便舉足輕重了,他既是給領導開車的副主任,又是掌著實權的領導司機。明眼人看得出,不是領導的心腹,一般角色是不可能同時擁有這麼特殊的雙重身份的。 這天楊登科又開著藍鳥陪董志良出了一趟差。回到貴都市,董志良要下車了,忽然用一種似不經意的口吻對楊登科說道:“登科你不是外人,我就不瞞你了,過兩天要召開市委全會,省委組織部將在會上就我的事進行民意測驗。”楊登科高興地說:“那祝賀老闆了。”董志良說:“才開始進入程式,也不知結果會是如何。官場中的事太複雜了,你先不要對任何人說這事。”楊登科點頭道:“老闆放心好了。” 董志良還告訴楊登科,這次市委全會先還要封閉式學習一個星期,市委委員都要參加,他不用坐車,要楊登科趁機將辦公室或私人的事情處理一下。楊登科忽想起一事,說:“我母親正好是下週生日,好多年我都沒回去過了。”董志良說:“那你正好回去給母親做做壽。俗話說,娘肚裡有兒,兒肚裡沒娘,做母親的也不容易。也代我向老人家問聲好。” 這話讓楊登科好生感激,說:“我先代母親謝謝老闆了!” 星期天楊登科上銀行取了兩萬元現金,又買了兩捆紅包,然後跟曾德平說聲回老家辦點事,就開著藍鳥,帶上剛剛放了假的聶小菊和楊聶,意氣風發地出了貴都城。 窮奔口岸富奔鄉。楊登科忽然記起這句老話,心想自己雖然並非大富大貴,但終於登了科,入了品,此番回鄉,感覺確實不同以往。 過去楊登科很少專程回過家,只偶爾出差到了老家縣城,抽空回去看看父母。這是司機職業使然,平時要上班,節假日不是領導有安排,就是上級部門的人要下來遊山玩水,做司機的沒法逃避,只能看著人家節日快樂,自己節日勞碌。所以這次能專程回家一趟,確實應該感謝市委全會封閉式學習一個星期和董局長的親切關懷。 不知不覺就快到老家縣城了,楊登科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一撳綠鍵,是縣農業局辦公室李主任打來的,問他到哪裡了。楊登科有些驚訝,這次行動除董志良和曾德平外,也沒跟其他人說過,李主任是怎麼知道的呢?便說:“李主任沒打錯電話吧?”李主任說:“楊主任你還是家鄉人,說這話是看不起下級了。我估計你也快到縣裡了,才給你打的電話。把車開到我局對面的金穗酒家來吧,鄭局長和分管辦公室的王副局長都在那裡等著了。”人家那麼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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