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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赦境內,百僚進位二等。與萇將姚崇爭麥於清水,累為崇所敗。進逼安定,去城九十餘里。萇疾小瘳,率眾距登,登去營逆萇,萇遣其將姚熙隆別攻登營,登懼,退還。萇夜引軍過登營三十餘里以躡登後。旦而候人告曰:“賊諸營已空,不知所向。”登驚曰:“此為何人,去令我不知,來令我不覺,謂其將死,忽然復來,朕與此羌同世,何其厄哉!”遂罷師還雍。
以竇衝為右丞相。尋而衝叛,自稱秦王,建年號。登攻之於野人堡,衝請救於姚萇,萇遣其太子興攻胡空堡以救之。登引兵還赴胡空堡,衝遂與萇連和。
至是萇死,登聞之喜曰:“姚興小兒,吾將折杖以笞之。”於是大赦,盡眾而東,攻屠各姚奴、帛蒲二堡,克之,自甘泉向關中。興追登不及數十里,登從六陌趣廢橋,興將尹緯據橋以待之。登爭水不得,眾渴死者十二三。與緯大戰,為緯所敗,其夜眾潰,登單馬奔雍。
初,登之東也,留其弟司徒廣守雍,太子崇守胡空堡。廣、崇聞登敗,出奔,眾散。登至,無所歸,遂奔平涼,收集遺眾入馬毛山。興率眾攻之,登遣子汝陰王宗質於隴西鮮卑乞伏乾歸,結婚請援,乾歸遣騎二萬救登。登引軍出迎,與興戰于山南,為興所敗,登被殺。在位九年,時年五十二。崇奔於湟中,僭稱尊號,改元延初。偽諡登曰高皇帝,廟號太宗。崇為乾歸所逐,崇、定皆死。
始,健以穆帝永和七年僭立,至登五世,凡四十有四歲,以孝武帝太元十九年滅。
索泮,字德林,敦煌人也。世為冠族。泮少時遊俠,及長,變節好學,有佐世才器。張天錫輔政,以泮為冠軍、記室參軍。天錫即位,拜司兵,歷位禁中錄事。執法御掾,州府肅然,郡縣改跡。遷羽林左監,有勤幹之稱。出為中壘將軍、西郡武威太守、典戎校尉。政務寬和,戎夏懷其惠,天錫甚敬之。苻堅見而嘆曰:“涼州信多君子!”既而以泮河西德望,拜別駕。呂光既克姑臧,泮固郡不降,光攻而獲之。光曰:“孤既平西域,將赴難京師,梁熙無狀,絕孤歸路,此朝延之罪人,卿何意阻郡固迷,自同元惡!”泮厲色責光曰:“將軍受詔討叛胡,可受詔亂涼州邪?寡君何罪,而將軍害之?泮但苦力寡,不能固守以報君父之讎,豈如逆氐彭濟望風反叛!主滅臣死,禮之常也。”乃就刑于市,神色不變。
弟菱,有俊才,仕張天錫為執法中郎、冗從右監。苻堅世至伏波將軍、典農都尉,與泮俱被害。
徐嵩,字元高,盛之子也。少以清白著稱。苻堅時舉賢良,為郎中,稍遷長安令,貴戚子弟犯法者,嵩一皆考竟,請託路絕。堅甚奇之,謂其叔父成曰:“人為長吏,故當應耳。此年少落落,有端貳之才。”遷守始平郡,甚有威惠。及壘陷,姚方成執而數之,嵩厲色謂方成曰:“汝姚萇罪應萬死,主上止黃眉之斬而宥之,叨據內外,位為列將,無犬馬識養之誠,首為大逆。汝曹羌輩豈可以人理期也!何不速殺我,早見先帝,取姚萇於地下。”方成怒,三斬嵩,漆其首為便器。登哭之哀慟,贈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諡曰忠武。
史臣曰:自兩京殄覆,九土分崩,赤縣成蛇豕之墟,紫宸遷蛙黽之穴,干戈日用,戰爭方興,猶逐鹿之並驅,若瞻烏之靡定。苻洪擅蠻陬之桀黠,乘羯虜之危亡,乃附款江東而志圖關右,禍生蠆毒,未逞狼心。健既承家,克隆兇緒,率思歸之眾,投山西之隙,據億丈之巖險,總三秦之果銳,敢窺大寶,遂竊鴻名,校數奸雄,有可言矣。長生慘虐,稟自率由。睹辰象之災,謂法星之夜飲;忍生靈之命,疑猛獸之朝飢。但肆毒於刑殘,曾無心於戒懼。招亂速禍,不亦宜乎!
永固雅量瑰姿,變夷眾夏,葉魚龍之謠詠,挺草付之休徵,克翦奸回,纂承偽歷,遵明王之德教,闡先聖之儒風,撫育黎元,憂勤庶政。王猛以宏材緯軍國,苻融以懿戚贊經綸,權薛以諒直進規謨,鄧、張以忠勇恢威略,俊賢效足,杞梓呈才,文武兼施,德刑具舉。乃平燕定蜀,擒代吞涼,跨三分之二,居九州之七,遐荒慕義,幽險宅心,因止馬而獻歌,託棲鸞以成頌,因以功侔曩烈,豈直化洽當年!雖五胡之盛,莫之比也。
既而足己誇世,愎諫違謀,輕敵怒鄰,窮兵黷武。懟三正之未葉,恥五運之猶乖,傾率土之師,起滔天之寇,負其犬羊之力,肆其吞噬之能。自謂戰必勝,攻必取,便欲鳴鸞禹穴,駐蹕疑山,疏爵以侯楚材,築館以須歸命。曾弗知人道助順,神理害盈,雖矜涿野之強,終致昆陽之敗。遂使兇渠候隙,狡寇伺間,步搖啟其禍先,燒當乘其亂極,宗社遷於他族,身首罄於賊臣,貽戒將來,取笑天下,豈不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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