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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他慌慌張張地走到她跟前,低聲對她說了幾句話,她聽了之後臉都嚇白了。
“你們在說什麼?在說什麼?”老鄉紳問道,激動得發抖,不要瞞我。我受不了。羅傑一一”
他們倆都怕他暈倒。他已經站起身,來到莫莉跟前。再不對他說會招致嚴重後果。
“奧斯本·哈姆利太太來了,”莫莉說,“我寫信對她說她丈夫病重,她就來了。”
“她好像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羅賓遜說。
“我不能見她——我不能見她,”老鄉紳躲向一個角落說道,“你去見她吧,莫莉,好嗎?你去吧。”
莫莉猶豫不決地站了一兩分鐘。她也畏縮不前,不想去見。羅賓遜插話道:“她看樣子弱不經風,還抱了個大娃娃。從什麼地方趕來的,我沒有問。”
就在這時候門輕輕地開了,身穿灰衣的小軀體來到了他們中間,由於抱不動孩子她眼看要跌倒。
“你就是給我寫信的那位姑娘莫莉吧,”她說,驟然之間還沒看見老鄉紳,“他對我提到過你。你讓我去見他吧。”
莫莉投有回答,但兩隻眼睛卻肅穆深沉。埃梅看出了她眼睛裡的含意。她只說了句:“他已經不——噢,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啊!”臂膀便鬆軟了,身軀搖晃起來,孩子尖叫起來,伸出胳膊求人接他。就在埃梅不省人事地倒向地板之前,孩子的祖父接住了他。
“媽媽!媽媽!”小傢伙連哭帶鬧,掙扎著要回到躺在地上的媽媽身邊。他掙扎得非常有力,老鄉紳不得不把他放下,他向那可憐的昏死過去的軀體爬去。莫莉坐在這軀體的後邊,扶著她的頭,羅賓遜跑去取水和酒,再找幾個女人幫忙。
“可憐哪!可憐哪!”老鄉紳說。他彎腰看著她,又為她的痛苦大叫可憐,“她還小,莫莉,她一定非常愛他。”
“肯定非常愛!”莫莉匆匆說道。她解開她的帽子,脫掉她雖已戴破但補得整整齊齊的手套。那頭柔軟而又濃密的黑髮遮著那張蒼白單純的臉——那雙引人注意的褐色小手上只戴了一隻結婚戒指,沒有別的裝飾。孩子手抓著她的一根指頭,偎依著她,先是傷心地叫,最後嚎啕大哭起來。“媽媽,媽媽!”在他越來越痛心的哭喊刺激下,她的手動了,嘴唇抖了,部分知覺恢復了。她沒有睜眼,但是巨大的淚珠從她的睫毛下滾了出來。莫莉把她的頭抱在自己的胸口,幫忙的人想喂她喝酒,她不肯喝,喂她水,她沒有拒絕,就只喝了點水。最後她想說話。“把我抬走,”她說,“抬到暗處去。讓我一個人呆在那裡。”
於是莫莉和別的女人們把她抬了起來,抬到家裡最高階的一間臥室,放在床上,把本來已經遮起來的光線遮得更暗了些。她本人像一具無知覺的屍體,大家怎麼抬她、安置她,她既不配合,也不抵制。但是,就在莫莉要走到門外去守候的時候,她與其說是聽見倒不如說是感覺到埃梅對她說話。
“給孩子喂東西吃——麵包和牛奶。”大家給她拿來吃的,她卻不吃,一言不發地把臉轉向牆去。在大家忙亂之中,孩子留給了羅賓遜和老鄉紳。由於某種人所不知但卻極其幸運的原因,孩子不喜歡羅賓遜的紅臉和粗嗓,明確地表示要他的祖父。莫莉下樓後,看見老鄉紳在喂孩子,臉上呈現出幾天來前所未有的平靜。孩子不時停下吃麵包和牛奶,用話和手勢表示不喜歡羅賓遜。他這樣使老僕人只覺得有趣,卻使得受寵的老鄉紳興高采烈。
“她一動不動地躺著,既不說話,也不吃東西。我甚至覺得她連哭也不哭。”莫莉主動對老鄉紳作了這番介紹,因為老鄉紳此時完全被孫子吸引住了,顧不上問很多問題。
羅賓遜插話道:“哈姆利紋章客棧的擦靴侍者兼行李搬運工迪克·海華德說她坐的那趟馬車是今天早上五點從倫敦出發的,同車的人說一路上她以為大家沒有注意她,哭了很久。下車後大家進客棧吃飯,她也不吃,只進去喂喂孩子。”
“她累壞了,我們必須讓她休息,”老鄉紳說,“我看這孩子要睡在我的懷裡。願上帝保佑他。”莫莉悄悄地走了出去,打發一個小夥子去霍林福德給她父親送一封信。她對這位可憐的陌生人很關心,但不知道應該為她坐些什麼好。
她不時地到樓上去看她。她比她大不了多少,眼睜著躺在那裡,像死人一樣一動不動。她輕輕地替她蓋好被子,不時地讓她感到有人在同情她。這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老鄉紳說也奇怪,被孩子吸引住了,莫莉則主要關心的是這位母親。不過她也很欣賞這個小傢伙,解釋,健康,不怯生,從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