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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明天的早上，母親還會煮好糖雞蛋留給他，等到他放學的時候，母親會笑吟吟地站在學校大門口給他送傘，晚上來給他蓋被子。可是一切都晚了，李鳴已經忘記追悼會是如何結束的，李鳴捧著父親的相片像個木偶，被大會的司儀隨意擺弄。

李鳴回到宿舍後的幾天，整天躺在床上抽菸，目光呆滯，仰望天花板，宿舍裡的人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卻閉口不答，任欲告訴他蘇傾國每天都打兩次電話詢問他怎麼手機不開啊，他也只是點頭答應，不說二話。李鳴第一次感覺到生命是那樣的殘酷和無情，它總是在你始料未及的時候，打你個措手不及，讓你傷得體無完膚。

在李鳴痛定思痛的時候，今年的第一場雪從天而降，聖誕節如期而來，學校裡到處是歡歌笑語，男生戴上了紅色的聖誕帽，拿著印著各種各樣圖案的充氣棒，女生穿上了各式各樣漂亮的裙子，在五彩的燈光下像天上的仙女。人們成群結隊地在人群中穿梭，男生女生都舉著充氣棒相互追趕嬉鬧，不管是陌生的還是熟悉的，嘴裡說著聖誕快樂，來表達著對未來的祝福。

在床上躺著的李鳴半死不活地周國：“今天什麼日子啊，怎麼這麼吵？”周國說：“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了，我靠，你連今天是聖誕節都忘了。”李鳴突然站了起來說：“他媽的，原來是耶穌的誕辰，走，喝酒去，出去慶祝一下。”說完馬上從床上崩了下去，把幾天不刮的鬍子颳得一乾二淨，對著鏡子把頭髮梳了又梳，張一龍走過來拍了拍李鳴的肩膀說：“兄弟，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一定支援你。”任欲裝作一臉無奈地說：“支援是支援，你老弟這幾天的伙食費和勞務費，你可要算給我啊？”吳光輝這時提醒李鳴：“你小子也該聯絡一下蘇傾國了，你就不怕她跟人跑了。”任欲這才想到蘇傾國說：“我們先去，到那裡打電話給她就行。”

在路過學校門口的時候，李鳴還買了十一支玫瑰花準備送給蘇傾國，就這樣一行人就有說有笑地走向飯店，張一龍沒有叫到葉涵，一個人走著心事重重，吳光輝和馮夢夢拉著手，一路上說說笑笑，無限幸福的樣子。李鳴一邊走路，一邊打蘇傾國的手機，打了幾次都是關機。

當任欲放下手機的時候，他卻在擁擠的人群中看到了蘇傾國正和一個帥哥走在一起，蘇傾國的臉上依舊堆滿了快樂的表情，那隻李鳴的手正握在那個帥哥的手裡，周圍的一切在李鳴的眼睛裡彷彿失去了美麗的顏色，像一場落幕的戲場。手中的玫瑰花悄然落下，彷彿我們的愛情悄然萌芽又瞬間凋謝，任由路人踏踩那曾經醉人的花瓣和愛情，任由狂風把那曾經迷人的香氣吹得無影無蹤。

我住的城巿從不下雪

記憶卻堆滿冷的感覺

思念的旺季霓虹掃過喧譁的街

把快樂趕得好遠

落單的戀人最怕過節

只能獨自慶祝儘量喝醉

我愛過的人沒有一個留在身邊

寂寞它陪我過夜

marrymarrychristmas

lonelylonelychristmas

想祝福不知該給誰

愛被我們打了死結

lonelylonelychristmas

marrymarrychristmas

寫了卡片能寄給誰

心碎的像街上的紙屑

電話不接不要被人發現我整夜都關在房間

狂歡的笑聲聽來像哀悼的音樂

眼眶的淚溫熱凍結望著電視裡的無聊節目

癱在沙發上變成沒知覺的植物

——陳奕迅《聖誕節》

那天李鳴一行人從11點喝到凌晨4點，每個人醉得一蹋糊塗，殘不忍睹，躺在滿是油跡的地上像一條條從水裡撈起來開要死去吐著白沫的魚，李鳴抱著一瓶沒有開蓋的啤酒，一邊滿口酒精的喊拿啤酒來，一點也不顧臉色發青的小姐，一邊哭著說他突然發現上課沒有意義，寫論文沒有意義，考試沒有意義，追女孩子沒有意義，看書沒有意義，排隊打飯沒有意義，上床睡覺沒有意義，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對他已經毫無意義，彷彿人生就是一場鬧劇，註定要把他生到這個世界上來面對這乏味和重複的一生。

第三十四章　過年

水月放寒假的時候，李鳴陪著水月回了一趟家，夜色中的海爾賓顯得格外美麗，鵝毛般的大雪，翩翩飛舞；造型各異的雪雕，冰清玉潔；五光十色的冰燈，夢幻美麗，地上，樹上，俄式建築全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