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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實,其實在暗裡他對宣傳部所有每一次策劃、促銷、廣告都留心注意,他發現正如假臺商所說這裡的人沒有不吃回扣的。
半個月前,部長潘月虹做了一次公司新產品的宣傳策劃,從公司批了80萬,上報公司電臺電視花去60萬,其實只用了55萬,在加上回扣6%,請促銷小姐、做露天宣傳等,就吃了3萬,一有11。3萬的錢到了她腰包裡,潘月虹在現場作了一次演講,把公司吹得天花亂墜,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悠久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美國的南北戰爭,產品好的連小布什都在排隊買。
在宣傳現場的任欲心想潘月虹平常淑女一個,沒想到她一上臺就變成這樣子,可是心裡總不是個滋味,雜連個老女人都不如。這天上班,負責瘦臉化妝品宣傳的周靜突然病了,潘月虹又出差去,馬總直接把這個專案交給了任欲,任欲心想天助我也,因為任欲一直只是在宣傳部打雜,打雜就意味著什麼人都可以使你,什麼雜事都可以你做,讓任欲鬱悶好久。
任欲一接手過來,三天通宵就馬上把所有的資料看了個明白,其實這種產品並不好賣,他們公司也不過只是佔了附近幾個城市的銷售,而且已經有幾個公司在賣這一同類產品,何況還沒算上國外公司,看完資料,任欲馬上就洩氣了,市場就那麼大,你在做宣傳,做廣告也只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任欲左思右想,把頭皮都抓破也想不出好辦法,只好照著原定宣傳計劃進行,聯絡促銷小姐、組織搖獎活動、產品現場試用。
那幾天,任欲衣冠楚楚,頭髮賊亮,手裡拿個手機在鬧市裡像葛優一樣大喊道:“OK!OK!OK!。”和在烈日下促銷小姐打成一片,把嗓子喊得沙啞吃多少金嗓子都沒用,或者晚上就陪各種各樣的人吃飯,任欲酒量不行,但是每次都堅持到底,回到宿舍吐的一塌糊塗。
年終結算的時候,任欲算了算,這幾個月任欲為公司淨賺10多萬元,可是他累死累活什麼也撈不到,賺得都是公司的,最後他猶豫了半天,才把帳單拿給馬總簽字,馬總簽字的時候連頭都不抬,任欲站在旁邊眩暈了半天,馬總抬起頭,一口假臺灣話:“你拉,還有什麼事啦?”
這是任欲第一次吃錢,一共是6千多元,其中有一筆是請促銷小姐,都是些大學生,一個人頭上吃了10元,七天,50人,一共3500元。
夕陽照著這個鋼筋混泥矗立的城市,空氣中有一種金錢腐爛的氣味,一身假名牌西裝的任欲站在一張“愛家、敬業、報國”的廣告牌下等待歐陽明麗一起去看周杰倫演唱會,甲票500元,乙票350元,丙票200元,“小姐,我要兩張甲票”任欲毫不猶豫地從錢包裡數出10張老人頭,當旁邊有一對情侶在爭論要買什麼票價的時候,而任欲早把還在看票價的歐陽明麗擁入懷裡,大搖大擺走進體育館,並小聲地對歐陽明麗說:“只要你喜歡,我什麼都願意給你……”
第五章 人生的真相
西部開發志願者李鳴大學畢業後去了貧困山區的一所小學,山區小學離最近的縣城都有30多公里,有次班上的學生病了,那是晚上3點,李鳴揹著學生連滾帶爬了10公里的路程才到村上衛生所,李鳴一個人帶一個班,語文數學都上,一天要上6節課,還管理著圖書室和自然實驗室,開始上課的那幾個星期,李鳴的嗓子吃多少金嗓子喉寶都沒什麼用,一說起話來就難過,工資才八百多塊,還不一定發到手,每天還要被領導叫去當打字員,或者是填什麼亂七八糟的表格。
特別是,李鳴很看不慣校長的爭橫和霸道,校長自己買了張二手的夏利,每天早上都要洗車,洗得賊亮賊亮。才幹了兩年多,李鳴就辭職不幹了,連自己的東西也不收拾了,直奔火車站。
到了火車站,他才發現自己教的學生早在那裡等著他了,一番寒暄後,他才狠狠心等上火車,車窗外,三十多個衣衫襤褸,臉蛋通紅,赤著腳的孩子在寒風中一直揮著手,喊著李鳴的名字。李鳴把頭深深地靠在椅子裡,流著淚,心裡喊道這不是你要的生活,這不是你要的生活。
3天3夜的路程,那年李鳴27歲,但他依舊還不知道命運女神會給他一個什麼結局,他終於又回到了這個充滿美好回憶和令他知道事故變遷的城市,火車是在五一勞動節抵達的,兩年前他走的時候什麼也沒帶,兩年後他來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火車站上滿地黑壓壓地只見頭顱,人群裡你擠我我擠你,叫喊著,哭鬧著,像一個巨大而浩蕩的人浪,裡面有抽著旱菸的民工,有向行人乞討的小孩,有正在作案的小偷,有提著旅行包的學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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