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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了。它遺憾地回到了自己夥伴的陣營裡,用血紅的吊眼兇惡地盯著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嗡嗡嗡地叫著,從胸腔裡發出了一聲“遲早我要收拾你”的警告。
強盜嘉瑪措驅趕著獒王:“走吧走吧,這裡不需要你,你還是回到草原上去吧。”獒王虎頭雪獒帶著他的夥伴怏怏不快地離開了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岡日森格朝著空氣聞了聞,知道獒王一夥真的走了,這才臥下來,蜷起身子舔了舔被鐵包金抓傷的肚腹。大黑獒那日走了過去,看岡日森格舔著有些費勁,便心疼地伸出了嘴,把肚腹上有傷沒傷的地方都舔了一遍。舔傷是為了消炎止痛,一般的咬傷和抓傷都可以舔愈。岡日森格覺得沒事兒了,站起來感激地回舔了一下大黑獒那日的鼻子,呼呼地說:“我們走吧。”
現在,是岡日森格叼著小白狗嘎嘎了。在岡日森格的錯覺裡,小白狗就是大黑獒那日的孩子,因為大黑獒那日對待小白狗嘎嘎的樣子充滿了母親的溫柔與甜蜜,既然大黑獒那日是它的母親,自己就應該是它的父親了。而小白狗嘎嘎感受到的也正是來自母親和父親的疼愛,它甚至在岡日森格嘴裡調皮起來,咬住岡日森格嘴邊的毛,使勁拽著。岡日森格寬厚地讓它拽,同時加快了腳步。它知道小白狗餓了。
太陽出來的時候,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走出了昂拉雪山。它們在野驢河邊停下來,放下小白狗嘎嘎,蠻有興致地抓起鼢鼠來。鼢鼠們正在疏鬆的土丘後面豎起前肢對著太陽洗臉,看著兩隻碩大的藏獒朝自己撲來居然傻愣著沒有逃跑,因為在它們的記憶裡,這麼威風氣派的藏獒是不吃它們的。是的,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不吃它們,它們分別都咬死了一隻,然後叼給了小白狗嘎嘎。小白狗嘎嘎不客氣地吃起來。肥胖的鼢鼠,脆骨的鼢鼠,連皮都很嫩的鼢鼠,讓小白狗嘎嘎覺得今天的早餐格外香。
然後,它們臥下了。讓牧馬鶴部落的強盜嘉瑪措和他的騎手們吃驚的是,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臥在河邊曬起了太陽,好像已經沒什麼牽掛,用不著再去尋找七個上阿媽的孩子了。強盜嘉瑪措沮喪地說:“那我們不是白跟著它走了這麼久嗎?”騎手們比自己的強盜更沮喪,都溜下馬背,仰躺到河邊的草地上唉聲嘆氣,有的甚至打起了鼾聲,滾雷似的把瞌睡傳染給了不遠處的藏獒。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打著哈欠,低伏著頭顱昏昏欲睡。而小白狗嘎嘎已經睡著,它失血過多,再也打不起精神了。
強盜嘉瑪措跳下馬背,吩咐騎手們點火燒茶,湊合著填填肚子,然後返回牧馬鶴部落的駐地礱寶澤草原。
喝了茶,胡亂吃了些糌粑,騎手們在強盜嘉瑪措的帶領下吆吆喝喝地走了,很快消失在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看不見的地方。走著走著,強盜嘉瑪措突然勒馬停下,用馬鞭點了三名騎手,招呼他們跟自己一起下馬。他說:“這兩隻藏獒是賊奸賊奸的,狡猾得跟人一樣,只要我們跟著,它們就不會去尋找七個上阿媽的仇家了。我們現在只能悄悄地過去盯著它們。”三名騎手跳到地上,跟著強盜嘉瑪措躡手躡腳地摸了過去。
果然不出所料,岡日森格已經把小白狗嘎嘎叼在了嘴上。大黑獒那日緊挨它站著。它們四下裡張望著,也是悄悄地邁動了步子。
它們沿著野驢河往前走,前面是草原和山脈互相擁有的地方。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好像聞到了什麼,多少有些激動地猛搖了一陣尾巴,突然跑起來。步行跟在後面的強盜嘉瑪措和三名騎手追了幾步,知道自己是追不上的,便顧不得隱蔽,趕緊回頭,打響了呼哨。他們身後三四個箭程之外跟隨著他們的坐騎和別的騎手,強盜嘉瑪措的坐騎大黑馬首先循聲跑來。嘉瑪措飛身而上,打馬便追。騎手們紛紛跟了過去。草原上揚起了煙塵,揚起了牧馬鶴強盜和牧馬鶴騎手的威風。
岡日森格聽見了人聲,也看見了人影,彷彿早就想到強盜和騎手們會有這一招,它跑得更加雄健穩當了。大黑獒那日緊傍著它,奔跑的速度跟它相差無幾——雖然它的左眼一直在流淚,視力越來越差了,但體力一點也不差,發達的肌肉和從傷痛中恢復過來的能量昭示出這樣一種可能:岡日森格能跑多遠,它就能跑多遠。這當然也是岡日森格的希望,按照人類的說法那就是:大黑獒那日既然已經是岡日森格的一根肋骨了,也就永遠落不下了。
草原和山脈飛馳而去,天際線上緩緩出現了狼道峽。
和狼道峽一起出現在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面前的,還有幾個外來的人。那幾個外來的人中除了一個人,其他都是陌生人。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就是為了這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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