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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現得這麼神勇。”野驢河部落的頭人索朗旺堆說:“不愧是來自神聖的阿尼瑪卿的雪山獅子,真是神獒啊,我們西結古草原的新獒王已經誕生了,這是草原吉祥的徵兆,你說呢大格列頭人?”牧馬鶴部落的頭人大格列甕聲甕氣地說:“領地狗們都已經尊它為王了,我還能說什麼?岡日森格你聽著,當你下一次光臨我們牧馬鶴部落的時候,我們會用最好的吃食招待你。”岡日森格聽懂了人們的話,頗受鼓舞地抬起了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受傷的嘴唇。
這時梅朵拉姆端來了一碗流淌在原野上的雪山清水,藏醫尕宇陀在裡面散了一層麝香粉、寶石粉和藏紅花的藥面。父親接過碗一點一點灌進了岡日森格的嘴裡。
大黑獒那日依然急切地到處舔著岡日森格的傷口,恨不得那些傷口被自己一舔就好。領地狗們在耳朵被飲血王党項羅剎咬掉了一隻的大黑獒果日的帶領下,簇擁而來,也像大黑獒那日那樣舔起來,爭著搶著擁著擠著舔起來。藏醫尕宇陀禁不住笑了,說:“好啊,好啊,百舌救一命,百舌救一命。”父親後來知道,藏狗尤其是純種藏獒的舌頭殺菌消炎的作用和特點是各自不同的,如果傷口經過許多藏獒不同舌頭的舔舐,療傷的效果比一隻舌頭的舔舐要好出幾十倍,誇張地說,就是死狗也能舔活了。領地狗們舔了足足有一個時辰,藏醫尕宇陀才說:“夠了夠了,今天足夠了,我該上藥了,你們的舌頭加上我的藥,傷口明天就能長出新肉來,岡日森格明天就能站起來。”
父親來到了飲血王党項羅剎身邊,蹲下身子摸摸它偉岸的身軀,又摸摸它的鼻息,大喊一聲:“它怎麼辦?它還活著。”白主任和大格列頭人一個用漢話說一個用藏話說:“讓領地狗咬死它。”父親本能地抖了一下說:“別。”說罷徵詢地望了一眼丹增活佛。丹增活佛蠻有深意地點了點頭,卻不表示任何態度。父親用藏話喊起來:“藥王啊,你是尊敬的藥王喇嘛,你為什麼不過來一下?”給岡日森格上完了藥的藏醫尕宇陀走過去看了看說:“它是魔鬼的化身,別管它,就讓它死掉吧。”父親說:“治好魔鬼的藥王才是真正的藥王,你就不要吝嗇你那點藥粉了。”尕宇陀四下裡看了看說:“它把仇恨的利箭射進了大家的心,這裡的所有人所有狗都想讓它死掉。我能給它上藥,但我不能守護它。”父親說:“我來守護它。”尕宇陀說:“你為什麼要這樣?你是外來的漢人你不應該這樣。”父親說:“你不要管我是漢人還是藏人,我只能這樣。”其實父親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固執地希望救活飲血王党項羅剎,一切都來源於天性。在他的天性裡,他希望所有的狗都是好狗,都是自己的朋友。他是狗的聖母,面對任何一隻將死而未死的狗,他都不會見死不救。況且它不是一般的狗,它是一隻雄野到無以復加的藏獒。
在父親的企求下,藏醫尕宇陀給飲血王党項羅剎上了藥。
第三十二章
藏醫尕宇陀錯了,岡日森格不是明天站起來,而是很快站了起來。當它又喝了一碗梅朵拉姆端來的加了酥油的雪山清水之後,它不僅站了起來,而且還朝前走去,雖然走得很慢,卻顯得異常堅定。
大黑獒那日跟上了它。領地狗們跟上了它。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呼著跟上了它。父親跑過去問道:“你行不行啊?”岡日森格用穩穩行走的舉動告訴父親:“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嗎?”狗們和人們都知道,岡日森格是走向它的主人七個上阿媽的孩子的。他們被送鬼人達赤囚禁在了一個秘密的地方,這個地方人是不知道的,只有岡日森格和它身邊的大黑獒那日知道,只有這些追隨而去的領地狗們知道。它們憑著靈敏的嗅覺,已經發現七個上阿媽的孩子就在不遠處的前方,党項大雪山的一個地下冰窖裡。
父親戀戀不捨地跟著岡日森格走了幾步,又擔心飲血王党項羅剎被人打死或者被狗咬死,趕緊又轉身回去了。麥政委走過去對父親說:“你就在這裡守著它。我讚賞你的舉動,我們打仗的時候,俘虜了受傷的敵人,也是要給他好好治療的嘛。”父親說:“可是岡日森格身邊得有人,它萬一倒下去怎麼辦?”麥政委說:“你放心,我會親自跟著它。它對我是很好的,我現在不怕它,很喜歡它。”說著大步走過去,走在了岡日森格身邊。警衛員牽著兩匹馬,緊緊跟在了麥政委的身後。白主任白瑪烏金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作為西工委的領導理應陪同在上級領導身邊,也跟了過去。
越來越近的党項大雪山氣勢逼人,似乎就在頭頂的天上,就要崩潰在眨眼之間。更加逼人的是冰光,它一輪一輪地奔湧而來,試圖穿透所有走向它的肉體,讓汙濁的生命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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