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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伕人含笑道:“瞧你說得,女兒回自己家還需要提前招呼?”
一個宮女上前掀開簾布,攙扶著一位宮裝少婦緩緩走出,向著四周看了一眼,眼中掠過一絲疲色:“父親,母親。”
這少婦就是張端雅,大魏貴妃,司馬伕人親生的嫡長女。
瞧見女兒臉色不對,張文山面色不變,笑著道:“進屋吧,有什麼事進去再說。”
司馬伕人掉頭對一個丫鬟道:“去把刑部軒兒叫回來,就說家中有事。”
丫鬟應聲離去,三人在眾女拱繞下緩緩走進大廳,然後屏退眾人。
“女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快快跟孃親說來。”眼見周遭無人,司馬氏一改雍容不迫的作風,急切地問道。
張文山看似不疾不徐地飲下一口茶,耳朵卻豎了起來。
張貴妃臉色有些疲憊,短暫地靜默了一會,開口道:“皇上,已經三個月不曾留夜了。”
這話裡意思,就是三個月沒有得到一次召見,更別提過夜了。
作為僅次於皇后的貴妃而言,這絕對是冷置的前兆。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眼中均有些憂色,還是由司馬伕人出聲問道:“何至於此,是否女兒不經意間開罪了皇上?”
張貴妃搖搖頭,臉色有些悽楚:“本宮留在皇上身邊的人說……說……。”
“說什麼?”張文山忍不住出聲問道。
張貴妃緩了緩氣,幽幽地道:“皇上說,司馬家和張家沆瀣一氣,狐鼠一窩!”
話如驚雷,擊落在二人心口間。
只聽到“唧唧”一聲痛叫,司馬伕人懷中的小小金絲猴,被她活活抓扯下一把毛來。
第五章 禮法、家法、國法 (一)
廳內的檀香清神醒腦,繚繚青煙在寂靜的空氣中冉冉升騰。
此事之因,三人皆清楚其中底細。
當今大魏,立足於世家之上。世家權重,天下官員多出自其中,無形中威脅了皇室,因此太宗皇帝開了科舉,大肆提拔寒門士子。
自開科舉以來,世家與寒門出身的官員涇渭分明,時有爭鬥。然而這近百年以降,世家仍舊佔據著牢牢的優勢,別的不說,朝堂上三公九卿一十二人,出身於世家的便佔了足足八人!
皇室與世家的爭鬥從未停止過,單一個世家或許不足與皇室對抗,但若是鐵了心聯合起來,即便是大魏天子,也拿這些人無法。
而吏部尚書,掌管著全國四品以下官員的人事任免大權,這百年以來,世家之間的陰謀陽謀,士族與寒門的你爭我奪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而往往是世家勝出的多,寒門出身官員的贏面少。
今遭,便是幾家士族同心合力,讓司馬家的司馬溫拿下了這吏部尚書一職,出力最大的,就是相國府,張家!
當今天子因此大發雷霆,恨屋及烏,便遷怒到了張貴妃頭上。
三人沉默片刻,司馬氏忍不住出聲道:“要不……過上一段時日,咱們找個由頭把吏部尚書的位置讓給皇上的人吧?”
張文山搖了搖頭,正待開口,門外大步走進一個俊朗的青年,朗聲道:“萬萬不可!”
來者眉目間依稀與司馬伕人有著幾分肖似,正是相國府的嫡長子,張軒。
看著自己這年紀輕輕便擔任了刑部主事的兒子,司馬伕人眼中流露出幾絲驕傲,卻板著臉道:“為何不可?莫非真要讓你大姐與皇上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張文山搖了搖頭,暗道果然是婦人不可與謀,當下帶著考量地目光看向張軒。
此事可大可小,全看如何處理善後。吏部尚書一位已成定局,卻不妨從其他方面略熄皇上怒火。不然天威發作,其他世家又從中作梗的話,張家也許就倒黴了。
平衡各方,和光同塵,乃世家處事之道。
張軒向上首行了一禮,昂然道:“百年前,太祖立國之時有八柱國,每一家都不亞於我張氏,勢焰熏天之時,一家之力便足以壓制皇室,如今安在?”
“一步退,步步退!天下世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若今日退讓了,皇上就會想要得到更多,到了那時候,讓是不讓?”
“再者,若是我張氏與司馬家沒了今日威勢為大姐撐腰,別說晉位皇后,恐怕就是貴妃之位也不可保。”
“小弟的話糙了些,還望姐姐見諒。”說完,張軒對著張端雅拱手一揖。
“罷了,小弟也是為了門楣著想。”張貴妃淡淡地道,但作為一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