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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是不會去做的。”
“小叔倒是挺了解景王的。”我緊緊地盯著他的臉,語帶雙關地道。安遠兮聞言立即抬眼看我,唇微微一抿:“從他的所作所為分析出他的性格和行事方式並不難。”
那是,誰能清楚過你對他的瞭解。我因為他那番話再次在他與楚殤的相似度上添上一筆,隨後馬上丟擲又一個可能:“那澤雲府?”安遠兮仍是搖頭:“不是。”
“理由?”我倒是有幾分微詫,他何以如此篤定?安遠兮道:“如果是澤雲府,錦兒沒必要冒險將這把壺藏在自己的房間裡,老爺子過世,澤雲府的人每天都來,她隨時可以把茶壺交給他們帶出侯府,讓我們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我點點頭,的確有幾分道理,只是又淘汰掉一個可能,只剩下兩個有能力做這件事的人了,我下意識地抗拒皇帝也有可能是那幕後人,先把另一個揪出來:“那九王呢?”
“九王淡泊名利,在朝中名聲甚佳,不過撇開那些表相,把他看成作秀的話,其心機與幕後那人也不遑多讓。”安遠兮看著我,緩緩道,“還有一個人,是最忌憚爺爺的,而他的行事風格,倒與那幕後人十分相像……”
“他不會這麼狠毒的。”我脫口而出,見安遠兮的目光一窒,頓覺失態。安遠兮冷笑道:“你憑什麼認為他不會這樣做?”
我沒有憑什麼,我知道作為一個帝王,在剷除異己時可以有多狠,也清楚我認識的那個皇帝有極大的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我只是不願打破心中那幅美好的畫卷,不願落英樹下那個高貴清華的男子,在我心裡變得面目猙獰。人人都是這樣,為了保護自己而變得殘忍,我沒有權利去指責任何人,因為我跟他們是同樣的人。只是,心裡還是覺得悲涼,這世上沒有人再值得信任,沒有人可供我依靠,我再也找不到像雲崢那樣可以令我全心信賴的人,無論有多少“家人”和“朋友”,在我心裡,其實仍只是自己孤苦一人。
“這件事,還要查下去嗎?”安遠兮見我神情有異,緩和了語氣。查下去?還能查下去嗎?若是九王做的,九王已經倒臺,生死未知,根本無須再花費力氣。若是皇帝做的,就算查清楚是他又如何?要報仇嗎?要弒君嗎?我有那個能力和他鬥嗎?我能將整個侯府推到那個絕境去嗎?我緩緩抬起眼,凝望著安遠兮:“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都不用再提。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你查得怎麼樣了?”我不想再猜來猜去,不管是不是真如我猜想那樣,我累了,我只想知道一個結果。
安遠兮的表情僵住了,垂下眼瞼,半晌無語。我閉了閉眼睛,疲憊地道:“是你沒有查?不敢查?還是不用查?”
“你……”安遠兮微微一驚,抬眼定定地看著我。我望著他不安的眼神,心中更是肯定,忍不住輕嘲道:“你是誰?你真的是安遠兮嗎?你還想騙我多久?楚殤!”
第27章綁架
安遠兮驀地瞪大眼,驚疑不定地看著我:“你……”“真是沒想到,我們這兩個互相憎恨對方至死的人,竟然會住在同一屋簷下,還是以這樣滑稽的身份!”我心中只覺得好笑,人生真是一場荒誕的演出。當初那個羞辱我、打擊我、逼迫我、囚禁我,帶給我噩夢般恐怖的男人,換了具皮囊,卻三番五次救我性命、解我危難。安遠兮聽著我尖銳嘲弄的語氣,臉色漸漸變白,抿緊唇,一聲不吭。這樣子,算是預設了吧?我其實早就把對楚殤的仇恨放下了,從他死亡的那一刻起,我們的恩怨已經結束了。經過這麼多年,我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平靜地提到這個名字,可是這一刻,當面對他死而復生的靈魂時,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冒出一股怒氣,就是覺得氣難平,就是想刺激他,以發洩心頭那把燒得我焦躁不安的邪火。
“你很高興吧?我不是口口聲聲說恨你嗎?結果你換一具皮囊,還不是跟你卿卿我我,甚至急不可待地拉你上床!”我見他不出聲,一副忍氣吞聲、忍辱負重的樣子,心裡那把火燒得更旺了,越發氣得口不擇言,“那個遊戲,終究是你贏了!你高興了?你高興了吧?”
他猛地抬頭,面如死灰,眼中是一片絕望的悲涼,半晌,才苦澀地嘶聲道:“你何必如此嘲笑我。”
我是在嘲笑他嗎?不!我是在嘲笑我自己。我那些嘲弄的語氣、尖酸的刻薄話全是惱羞成怒之後的氣急敗壞。我不知道該以哪種心情來面對他,仇人?仇怨相抵的路人?曾經的愛人?恩人?朋友?拍檔?家人?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我無法理清那些複雜的情緒,似乎世界上任何一種感情都被集中突顯在同一個人身上;該仇視的、該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