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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沈晴目不轉睛地瞅著謝魯,堅定地道:“我們永遠不能失去金甌島。”
謝魯迷惘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如劍,凜然道:“是,屬下明白了。”
沈晴滿意地點點頭,遂再也不理謝魯,任憑他悄無聲息地退入暮靄之中。
隨著夏雲的浮動,一牙殘月倒掛在夜空,時隱時現,海面上閃出微弱的青光。近處影影綽綽地泊了幾條夜間捕撈的漁船,船口還依稀透出一點光亮。整個海倫島西岸像一隻彎曲著的臂肘,潮漲潮落,波浪有時斯文得像在悄悄疊著一匹匹軟緞,忽灰忽綠,一折一折地輕輕疊過,有時又勢如千軍萬馬,齜著兇惡的牙齒,大聲咆哮,直像是不依不饒地追趕著什麼。一排接一排,一排催一排,最後都撞在褐色的巉巖上,濺成浪花,然後重新歸入大海。
金甌艦隊沿著這條安全快捷的航道,揚起船帆順風急駛,恨不得舷生雙翅眨眼間就飛回老巢,救援那些正被兇惡的熊島強盜們迫害中的親友。
為保持充足的體力,沈晴嚴令除值班人員外,所有人一律強制休息。因此一百多艘戰艦上鴉雀無聲,唯有接近桅頂的瞭望臺上才會偶爾折射出一道微弱的亮光,那是瞭望手掌中的魔鏡反映出的月輝。
作為開路先鋒的“海豚”級驅逐艦“烏羽”號瞭望臺上,瞭望手郝西瑟慵懶地打著呵欠,勉強睜著越來越沉重的眼皮,正痛苦地徘徊於半夢半醒之間。
此時夜深人靜,大家早已熟睡,他可以清晰地聽到大海的潮聲,就像兒時聽到睡眠著的母親的呼吸。大海有多悠久,這海的呼吸就有多悠久;大海有多沉著,這海潮的起伏就有多沉著,這一切有如最美妙的催眠曲般使他沉睡過去。當海風聚緊了的時候,他在夢中隱隱約約聽到了海的咆哮,海的吶喊,海的歡呼,還有千軍萬馬的廝殺。
“阿嚏!”午夜涼颼颼的海風鑽入衣襟,凍得他激靈一個冷戰從酣夢中驚醒過來,眼前一團團的霧氣在海上徜徉,灰濛濛的海彷彿被霧碾得平平的,像片片發亮的沼澤。周圍一切景物都變得模模糊糊地不可分辨,連原本緊隨其後的“珊瑚”號驅逐艦桅頂上的那串紅色訊號燈也看不見了。
郝西瑟不禁低聲咒罵道:“該死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起霧了?要是‘珊瑚’號沒跟上來,艦長非得活剝了我的皮不可!”想到這兒,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從腰畔解下螺號,湊近嘴邊使勁吹去。
“嗚——”低沉綿長的號角聲穿透一層層蒼茫的迷霧,向四周高速擴散出很遠很遠。
發出聯絡訊號後的郝西瑟放下號角,靜靜地等待回應。可是相隔良久,“珊瑚”號依舊沒有回應,使他心裡更加忐忑不安起來。幸好這時海風漸疾,霧氣再也招架不住狂風肆虐而迅速消散,露出了令人迷醉的璀璨星空。但郝西瑟已無心觀賞夜景,因為他早被眼前的景像驚呆了。
原來迷霧消散後,“烏羽”號正前方百丈外竟驀然浮現出數十艘大型戰艦,它們組成一輪下弦月戰鬥隊形,虎視眈眈地攔住了去路。儘管距離很遠,但是郝西瑟仍清楚地看到了最靠前那艘戰艦上的飛龍戰旗在迎風飄揚,還有裸露在側舷甲板上,裝滿石彈蓄勢待發的三十架大型投石機。
郝西瑟嚇得兩腿發軟咕咚一聲坐倒在地,顫聲道:“我的娘啊,居然是……是……金破天的飛龍軍!這……這怎麼可能呢!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
郝西瑟不願相信眼前的事實,遂狠勁擰著自己的大腿肉,偏偏劇烈的疼痛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現在他恐懼到了極點,甚至忘記了一名瞭望手起碼的職責——發現敵蹤後立即吹響警號,而是雙手無意識地拿起魔鏡,更加仔細地辨認起來。
這一次,他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因為郝西瑟終於發現了“珊瑚”號,以及金甌艦隊下屬的所有戰艦,同時他還發現它們正被整整多出五六倍的近千艘戰艦團團包圍迅速逼近。視野內飛龍、飛虎、飛豹、飛鷹、飛熊、飛獅六種圖案迥異款式相同的戰旗,充滿霸氣地獵獵飛舞著,而在一片片戰艦背光投下的巨大陰影中,正射出無數艘纖長靈巧的護衛艦,黑鴉鴉地遮蔽了整個海域,閃電般朝著金甌艦隊的位置蔓延過來,戰勢一觸即發。
“嗚——嗚——嗚——”尖銳刺耳的警號聲此起彼伏,瞬間響徹方圓數里,可惜明顯太遲了,因為收緊“口袋”後的庫州艦隊已倏然發起總攻。
剎時間,磨盤大小的石彈冰雹般轟轟砸落,霍霍燃燒的火箭驟雨般嗖嗖灑下。在密集無比的遠端火力支援下,數百艘滿載著精銳武士的護衛艦,有驚無險地突進到了金甌艦隊戰陣深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