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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晗摟住周秀梅的肩膀，看著床上蒼白又精緻，彷彿白瓷娃娃一樣毫無生氣的妹妹，心痛的已經呼吸困難，luca說這一次是真的病發了，可是他們現在只能用這樣的謊言欺騙自己。一想到雲綺在也不會起來，他就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所有人的對話，欒飛都耳充不聞，他只是機械性的挪動腳步，腿好像缺了潤滑油的機器一樣，怎麼都無法快走幾步，他自己都好像能聽得到骨骼發出的“嘎巴”聲。

顫抖著的嘴唇，最終被欒飛緊緊抿住。坐在她的床沿，看著她微微顫動的長睫毛，大手握住雲綺被扎的烏青的左手，中指上面白金的訂婚戒指，和他手指上的戒指呼應著耀眼的光。

“雲綺，我來了……對不起，六個月了，我才來看你。”欒飛哽咽著低下頭，一滴眼淚落在雲綺的手背上，雲綺的手反射性的抖動了一下。欒飛立刻期盼的看著她的臉，希望下一瞬，這雙眼睛就會馬上睜開，但是半晌過去，她還是沒有醒來。

深吸一口氣，欒飛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聽不出哽咽：“別怕，也彆著急。我知道你聽得到，我知道你是清醒的……雲綺，你記不記得那天送你上飛機的時候，我說過的話？我說，你睡十年，我等你十年，睡二十年，我等你二十年，你一輩子不醒過來，我會陪你一輩子。我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在一起，我不會放過任何機會。所以……”欒飛抓著她的小手挪到嘴邊，親了一口，“你也別放棄，要知道我在等你，你一定要堅強，一定要努力醒過來。我會一直等著你……”

俯身親親她的臉頰，又一滴眼淚滴落在雲綺的臉上，換來雲綺睫毛一陣顫動。欒飛跪坐在床邊的地板上，將她柔軟的手放在嘴邊，就好像嘮家常那樣，儘量讓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雲綺，爸爸那裡的事情辦的差不多了，彭章叛國的罪名也已經做實了，而且，我也查到當初撞死彭彥的人，是白老爺子派來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等一切結束，爸爸救出來，咱們就可以輕鬆了。”

“雷子那小子，去逃亡，居然還給我報喜，小鳳懷孕三個月了，你說，這傢伙是不是神經很大？”

“傑森聽說你睡著的訊息，馬上就要趕過來，被我勸住了，他再臨陣脫逃一次，他們家的產業就要落到別人手裡了。他讓我跟你解釋一下，一有空閒他就會來看你。”

“陸銳的電影，換了女主角，已經在拍了，好可惜，沒有看到你上鏡的樣子。陸銳說過一陣她就來看你。”

“我不能在伯爾尼多呆，你在這裡好好睡覺，乖乖等我回來。知道嗎？事情忙完了，我就帶你回家……”

……

滿室沉寂，只能聽到欒飛低沉的嗓音猶如大提琴一般，溫柔的說著那些無關緊要的話。而床上的雲綺，依舊一動不動，就連睫毛也不再顫動。周秀梅哭倒在葉少榮懷裡，雲晗看著欒飛流著淚還在微笑著的臉，聽著他不停的跟雲綺說話，第一次，他蹲在走廊裡，抽了煙。

人的成長，必須要付出代價才行嗎？吐出一個菸圈，雲晗靠著冰冷的牆壁，望著天花板上華麗的吊燈，痛苦的閉上眼睛。前十八年，是雲綺幫他擋住了那麼多困難，全心全意的保護他，帶著他走向一條正確的路，今後，他必須也要成長起來，有足夠的能力保護雲綺才行。就算雲綺……就算雲綺真的不醒來，至少，他要支付得起高額的費用，欒飛會等，他又何嘗不會等呢？

“雲綺，這樣力道行不行？會不會太大？”欒飛手法嫻熟的幫雲綺按摩肌肉，五年來從沒有間斷過。親了親她顫抖的睫毛，欒飛笑著說：“我知道，你很舒服對吧。等會咱們還要去參加路湛的婚禮，咱們得快點。”

感受著他的大手溫柔的在她渾身的肌肉上按摩，雲綺幸福的想笑。雖然她一直不能動，不能說。可欒飛卻好像總能知道她的需要。自從五年前彭章以叛國罪被處以極刑，為了怕引起全國騷亂，對外宣稱病逝之後，欒一鳴就官復原職了，時遠也還給了李九美。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欒飛改行做投資，坐在家裡盯電腦，將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陪伴她。

他果然說到做到，沒有放棄她，一直在等她。

“雲綺，今天的報紙咱就不念了啊，我去給你找小禮服，讓玲玲來幫你化妝，等晚上回來再念。”

雲綺很想點頭，很想對他微笑，但是所有的動作和努力，只換來了手指的一下顫動。但即使這樣，欒飛也依舊欣喜若狂，抓起雲綺白嫩的小手啃了一口：“老婆，你看，你現在越來越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