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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儀者輒引去。竟朝置酒,無敢讙譁失禮者。於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乃拜叔孫通為太常,賜金五百斤。
叔孫通因進曰:“諸弟子儒生隨臣久矣,與臣共為儀,原陛下官之。”高帝悉以為郎。叔孫通出,皆以五百斤金賜諸生。諸生乃皆喜曰:“叔孫生誠聖人也,知當世之要務。”
漢九年,高帝徙叔孫通為太子太傅。漢十二年,高祖欲以趙王如意易太子,叔孫通諫上曰:“昔者晉獻公以驪姬之故廢太子,立奚齊,晉國亂者數十年,為天下笑。秦以不蚤定扶蘇,令趙高得以詐立胡亥,自使滅祀,此陛下所親見。今太子仁孝,天下皆聞之;呂后與陛下攻苦食啖,其可背哉!陛下必欲廢適而立少,臣原先伏誅,以頸血汙地。”高帝曰:“公罷矣,吾直戲耳。”叔孫通曰:“太子天下本,本一搖天下振動,柰何以天下為戲!”高帝曰:“吾聽公言。”及上置酒,見留侯所招客從太子入見,上乃遂無易太子志矣。
高帝崩,孝惠即位,乃謂叔孫生曰:“先帝園陵寢廟,群臣莫習。”徙為太常,定宗廟儀法。及稍定漢諸儀法,皆叔孫生為太常所論箸也。
孝惠帝為東朝長樂宮,及間往,數蹕煩人,乃作衤複道,方築武庫南。叔孫生奏事,因請間曰:“陛下何自築衤複道高寢,衣冠月出遊高廟?高廟,漢太祖,柰何令後世子孫乘宗廟道上行哉?”孝惠帝大懼,曰:“急壞之。”叔孫生曰:“人主無過舉。今已作,百姓皆知之,今壞此,則示有過舉。原陛下原廟渭北,衣冠月出遊之,益廣多宗廟,大孝之本也。”上乃詔有司立原廟。原廟起,以衤複道故。
孝惠帝曾春出遊離宮,叔孫生曰:“古者有春嘗果,方今櫻桃孰,可獻,原陛下出,因取櫻桃獻宗廟。”上乃許之。諸果獻由此興。
太史公曰:語曰“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也;臺榭之榱,非一木之枝也;三代之際,非一士之智也”。信哉!夫高祖起微細,定海內,謀計用兵,可謂盡之矣。然而劉敬脫輓輅一說,建萬世之安,智豈可專邪!叔孫通希世度務,制禮進退,與時變化,卒為漢家儒宗。“大直若詘,道固委蛇”,蓋謂是乎?
廈藉眾幹,裘非一狐。委輅獻說,釂蕝陳書。皇帝始貴,車駕西都。既安太子,又和匈奴。奉春、稷嗣,其功可圖。
卷一百·季布欒佈列傳第四十
季布者,楚人也。為氣任俠,有名於楚。項籍使將兵,數窘漢王。及項羽滅,高祖購求布千金,敢有舍匿,罪及三族。季布匿濮陽周氏。周氏曰:“漢購將軍急,跡且至臣家,將軍能聽臣,臣敢獻計;即不能,原先自剄。”季布許之。乃髡鉗季布,衣褐衣,置廣柳車中,並與其家僮數十人,之魯硃家所賣之。硃家心知是季布,乃買而置之田。誡其子曰:“田事聽此奴,必與同食。”硃家乃乘軺車之洛陽,見汝陰侯滕公。滕公留硃家飲數日。因謂滕公曰:“季布何大罪,而上求之急也?”滕公曰:“布數為項羽窘上,上怨之,故必欲得之。”硃家曰:“君視季布何如人也?”曰:“賢者也。”硃家曰:“臣各為其主用,季布為項籍用,職耳。項氏臣可盡誅邪?今上始得天下,獨以己之私怨求一人,何示天下之不廣也!且以季布之賢而漢求之急如此,此不北走胡即南走越耳。夫忌壯士以資敵國,此伍子胥所以鞭荊平王之墓也。君何不從容為上言邪?”汝陰侯滕公心知硃家大俠,意季布匿其所,乃許曰:“諾。”待間,果言如硃家指。上乃赦季布。當是時,諸公皆多季布能摧剛為柔,硃家亦以此名聞當世。季布召見,謝,上拜為郎中。
孝惠時,為中郎將。單于嘗為書嫚呂后,不遜,呂后大怒,召諸將議之。上將軍樊噲曰:“臣原得十萬眾,橫行匈奴中。”諸將皆阿呂后意,曰“然”。季布曰:“樊噲可斬也!夫高帝將兵四十餘萬眾,困於平城,今噲柰何以十萬眾橫行匈奴中,面欺!且秦以事於胡,陳勝等起。於今創痍未瘳,噲又面諛,欲搖動天下。”是時殿上皆恐,太后罷朝,遂不復議擊匈奴事。
季布為河東守,孝文時,人有言其賢者,孝文召,欲以為御史大夫。復有言其勇,使酒難近。至,留邸一月,見罷。季布因進曰:“臣無功竊寵,待罪河東。陛下無故召臣,此人必有以臣欺陛下者;今臣至,無所受事,罷去,此人必有以毀臣者。夫陛下以一人之譽而召臣,一人之毀而去臣,臣恐天下有識聞之有以闚陛下也。”上默然慚,良久曰:“河東吾股肱郡,故特召君耳。”布辭之官。
楚人曹丘生,辯士,數招權顧金錢。事貴人趙同等,與竇長君善。季布聞之,寄書諫竇長君曰:“吾聞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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