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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乏人,陛下獨奈何與刀鋸餘人載!”於是上笑,下趙同。趙同泣下車。
文帝從霸陵上,欲西馳下峻阪。袁盎騎,並車攬轡。上曰:“將軍怯邪?”盎曰:“臣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騎衡,聖主不乘危而徼倖。今陛下騁六騑,馳下峻山,如有馬驚車敗,陛下縱自輕,柰高廟、太后何?”上乃止。
上幸上林,皇后、慎夫人從。其在禁中,常同席坐。及坐,郎署長布席,袁盎引卻慎夫人坐。慎夫人怒,不肯坐。上亦怒,起,入禁中。盎因前說曰:“臣聞尊卑有序則上下和。今陛下既已立後,慎夫人乃妾,妾主豈可與同坐哉!適所以失尊卑矣。且陛下幸之,即厚賜之。陛下所以為慎夫人,適所以禍之。陛下獨不見‘人彘'乎?”於是上乃說,召語慎夫人。慎夫人賜盎金五十斤。
然袁盎亦以數直諫,不得久居中,調為隴西都尉。仁愛士卒,士卒皆爭為死。遷為齊相。徙為吳相,辭行,種謂盎曰:“吳王驕日久,國多奸。今苟欲劾治,彼不上書告君,即利劍刺君矣。南方卑溼,君能日飲,毋何,時說王曰毋反而已。如此幸得脫。”盎用種之計,吳王厚遇盎。
盎告歸,道逢丞相申屠嘉,下車拜謁,丞相從車上謝袁盎。袁盎還,愧其吏,乃之丞相舍上謁,求見丞相。丞相良久而見之。盎因跪曰:“原請間。”丞相曰:“使君所言公事,之曹與長史掾議,吾且奏之;即私邪,吾不受私語。”袁盎即跪說曰:“君為丞相,自度孰與陳平、絳侯?”丞相曰:“吾不如。”袁盎曰:“善,君即自謂不如。夫陳平、絳侯輔翼高帝,定天下,為將相,而誅諸呂,存劉氏;君乃為材官蹶張,遷為隊率,積功至淮陽守,非有奇計攻城野戰之功。且陛下從代來,每朝,郎官上書疏,未嘗不止輦受其言,言不可用置之,言可受採之,未嘗不稱善。何也?則欲以致天下賢士大夫。上日聞所不聞,明所不知,日益聖智;君今自閉鉗天下之口而日益愚。夫以聖主責愚相,君受禍不久矣。”丞相乃再拜曰:“嘉鄙野人,乃不知,將軍幸教。”引入與坐,為上客。
盎素不好晁錯,晁錯所居坐,盎去;盎坐,錯亦去:兩人未嘗同堂語。及孝文帝崩,孝景帝即位,晁錯為御史大夫,使吏案袁盎受吳王財物,抵罪,詔赦以為庶人。
吳楚反,聞,晁錯謂丞史曰:“夫袁盎多受吳王金錢,專為蔽匿,言不反。今果反,欲請治盎宜知計謀。”丞史曰:“事未發,治之有絕。今兵西鄉,治之何益!且袁盎不宜有謀。”晁錯猶與未決。人有告袁盎者,袁盎恐,夜見竇嬰,為言吳所以反者,原至上前口對狀。竇嬰入言上,上乃召袁盎入見。晁錯在前,及盎請闢人賜間,錯去,固恨甚。袁盎具言吳所以反狀,以錯故,獨急斬錯以謝吳,吳兵乃可罷。其語具在吳事中。使袁盎為太常,竇嬰為大將軍。兩人素相與善。逮吳反。諸陵長者長安中賢大夫爭附兩人,車隨者日數百乘。
及晁錯已誅,袁盎以太常使吳。吳王欲使將,不肯。欲殺之,使一都尉以五百人圍守盎軍中。袁盎自其為吳相時,有從史嘗盜愛盎侍兒,盎知之,弗洩,遇之如故。人有告從史,言“君知爾與侍者通”,乃亡歸。袁盎驅自追之,遂以侍者賜之,復為從史。及袁盎使吳見守,從史適為守盎校尉司馬,乃悉以其裝齎置二石醇醪,會天寒,士卒飢渴,飲酒醉,西南陬卒皆臥,司馬夜引袁盎起,曰:“君可以去矣,吳王期旦日斬君。”盎弗信,曰:“公何為者?”司馬曰:“臣故為從史盜君侍兒者。”盎乃驚謝曰:“公幸有親,吾不足以累公。”司馬曰:“君弟去,臣亦且亡,闢吾親,君何患!”乃以刀決張,道從醉卒隧出。司馬與分背,袁盎解節毛懷之,杖,步行七八里,明,見梁騎,騎馳去,遂歸報。
吳楚已破,上更以元王子平陸侯禮為楚王,袁盎為楚相。嘗上書有所言,不用。袁盎病免居家,與閭里浮沈,相隨行,鬥雞走狗。雒陽劇孟嘗過袁盎,盎善待之。安陵富人有謂盎曰:“吾聞劇孟博徒,將軍何自通之?”盎曰:“劇孟雖博徒,然母死,客送葬車千餘乘,此亦有過人者。且緩急人所有。夫一旦有急叩門,不以親為解,不以存亡為辭,天下所望者,獨季心、劇孟耳。今公常從數騎,一旦有緩急,寧足恃乎!”罵富人,弗與通。諸公聞之,皆多袁盎。
袁盎雖家居,景帝時時使人問籌策。梁王欲求為嗣,袁盎進說,其後語塞。梁王以此怨盎,曾使人刺盎。刺者至關中,問袁盎,諸君譽之皆不容口。乃見袁盎曰:“臣受梁王金來刺君,君長者,不忍刺君。然後刺君者十餘曹,備之!”袁盎心不樂,家又多怪,乃之棓生所問佔。還,梁刺客後曹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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