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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那麼一次人━━說是三毛死掉啦。例如想說的那麼一句簡單的話“見你的鬼”便
是敢也不敢講。
三毛只是微笑又微笑罷了,看了討厭得令自己又想殺掉她才叫痛快。
許多許多次,在一個半生不熟的宴會上,我被悶得不堪再活,只想發發痛,便
突然說∶“大家都來做小孩子好不好,偶爾做做小孩是舒服的事情。”
全桌的人只是看我的黑衣,怪窘的陪笑著,好似在可憐我似的容忍著我的言語
。
接著必然有那麼一個誰,會說∶“好啊!大家來做小孩子,三毛,你說要怎麼
做?”
這一聽,原來的好興致全都不對勁了,反倒只是禮貌的答一句∶“算啦!”
以後我便一直微笑著直到宴會結束。
小孩子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問得那麼笨的人一定做不成小孩子。
對於這種問題的人,真也不知會有誰拿了大棒子在他身後追著喝打,打得累死
也不會有什麼用的,省省氣力對他笑笑也夠了,不必拈花。
原先上面的稿子是答應了謝材俊的,後來決定要去□裡島,就硬是賴了過去∶
“沒辦法,要去就是要去,那個地方這次不去可能死也不會去了,再說又不是一個
人去,荷西的靈魂也是同去的。”
賴稿拖上荷西去擋也是不講理,誰來用這種理由疼惜你真是天曉得,別人早已
忘了,你的心裡仍是冰天雪地,還提這個人的名字自己討不討人嫌?
三三們(按∶意指文藝雜誌《三三集刊》的同仁們)倒是給我賴了,沒有一句
話,只因為他們不要我活得太艱難。
今天一直想再續前面的稿子,發覺又不想再寫那些了,便是隨手改了下來,如
果連他們也不給人自由,那麼我便不寫也罷。寫文章難道不懂章法嗎,我只是想透
一口氣而已,做一次自由自在的人而不做三毛了。
跟三三幾次來往,最怕的倒不是朱老師,怕的卻是馬三哥,明明自己比他大,
看了他卻老是想低頭,討厭他給人的這份壓迫感。
那天看他一聲不響的在搬書,獨個兒出出進進,我便逃到後院去找桃花,還故
意問著∶“咦,結什麼果子呀!什麼時候給人採了吃呀!”
當然沒有忘了是馬三哥一個人在做事,我只是看不見,來個不理不睬━━你去
苦好羅!我看花還更自在呢。
等到馬三哥一個人先吃飯要趕著出門,我又湊上桌,撈他盤裡最大的蝦子吃,
唏哩嘩啦只不過是想吵鬧,哪裡真是為了吃呢。
跟三三,就是不肯講什麼大道理,去了放鬆心情,盡挑不合禮數的事情做,只
想給他們鬧得個披頭散髮,胡說八道,才肯覺得親近,也不管自己這份真性情要叫
別人怎麼來反應才好。
在三三,說什麼都是適當,又什麼都是不當,我哪裡肯在他們裡面想得那麼清
楚。在這兒,一切隨初心,初心便是正覺,不愛說人生大道理便是不說嘛!
要是有一天連三三人也跟我一本正經起來,那我便是不去也罷,一本正經的地
方隨處都是,又何必再加一個景美。
畢竟對那個地方,那些人,是有一份信賴的,不然也不會要哭便哭得個天崩地
裂,要笑也給它笑得個雲開月出,一切平常心,一切自然心。
跟三三,我是隨緣,我不化緣。
其實叫三三就像沒在叫誰,是不習慣叫什麼整體的,我只認人的名字,一張一
張臉分別在眼前掠過,不然想一個群體便沒什麼意思了。
天文說三毛於三三有若大觀園中的妙玉,初聽她那麼說,倒沒想到妙玉的茶杯
是隻分給誰用的,也沒想她是不是檻外人,只是一下便跳接到妙玉的結局是被強盜
擄去不知所終的━━粗暴而殘忍的下場,這倒是像我呢。
再回過來談馬三哥,但願不看見你才叫開心,碰到馬三哥總覺得他要人向他交
代些什麼,雖然他待我一向最是和氣,可是我是欠了馬三哥什麼,見了便是不自在
呢。就如寶玉怕去外書房那一樣的心情。
剛剛原是又寫完了另一篇要交稿,馬三哥說∶“你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