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大師道:“公子又想耍賴,老夫可不會再上你的當。公子還是痛痛快快認個輸,輸給我呂某又不是丟人的事情。眼看要輸就想逃?公子人品一流,棋品總不至於如此下流。”
三公子正色道:“確實有客來訪,我又何必騙你。”
呂大師道:“哪裡有客來訪?我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聽到看到?”
三公子道:“你武功那麼差,當然後知後覺。看,這不是來了嗎?”
果然,孟叔和一個壯年男子一前一後地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那壯年男子虯闊口,鼻肥眼利,面色赤紅,官威十足。
孟叔走近三公子,道:“公子,刑部包溫包大人求見。”
三公子稍一點頭,對呂大師說道:“大師,還是先封盤吧。”
“不行,不認輸不許走。”
“這棋我未必會輸。”
“還嘴硬。那就接著下啊。”
“何必如此執著於誰勝誰負呢?包大人來訪,我總要盡一下地主之誼。”
“想走也行,先把投降狀寫好。”
三公子道:“堂堂七尺男兒,可殺不可辱。寫投降狀一事,萬萬不可。”
寧心兒道:“曹小三,投降狀你都寫過多少回了。這裡有誰對你不是知根知底,你演戲給誰看?”
三公子道:“好啊,你個小丫頭,幫著外人來羞辱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寧心兒一昂頭,兇道:“你想怎樣?”
三公子知道自己惹不起,示弱地一笑,嘆道:“也罷,筆墨伺候,我也正好施展書法。”
呂大師有備而來,早將筆墨紙硯奉上。三公子筆走龍蛇,一揮而就:
對方無賴,是以惜敗。不服不服,重來重來。
呂大師抗議道:“全寫錯了。”一把將紙奪過,道:“我念,你寫。”又道:“今日與呂大師手談一局,慘遭屠龍,全軍皆沒。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棋子何辜,受此災禍?呂大師棋藝通神,在下五體投地,望塵莫及之至也。”
三公子倒也聽話,呂大師怎麼說,他便怎麼寫,寫畢,簽名畫押。
呂大師寶貝般地把投降狀收起。
三公子道:“大師,方才寫廢掉的那張紙,還望見還。”
呂大師道:“公子何必如此小氣,公子的書法可值錢得很。在你看來是廢紙一張。老夫卻可以拿去換數十兩銀子,夠我全家老小好好地吃上一兩個月的。”
“這投降狀你不會也拿去賣吧?如果你要賣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將它買下。”
呂大師樂呵呵地說:“老夫可捨不得賣。老夫的棋藝,恐怕只能及老夫一身而止。三公子的墨寶,卻是我呂家的鎮家之寶,百年之後,可傳諸子孫。也好叫子孫們得知,他們的祖先當年有何等的風光。”
寧心兒對三公子和包溫即將開展的話題並不感興趣,便把三公子擠得遠遠的,她坐在棋盤前三公子原來的位子,收拾掉棋盤上的棋子,和呂大師重開一局。孟叔倚著柺杖,在一旁觀看。三個人誰也不再多看三公子一眼。
【6】
時間:未時初,二刻(按今日計時,當為下午一點三十分)。
地點:無名山莊,紫竹園內。
包溫卻始終在注視著這個傳說中的年輕人。兩位捕快的回話引發了他的憤怒,卻也激起他濃厚的興趣。一開始,他只能看到三公子的背影,待三公子從石凳上緩緩站起,包溫頓覺天空忽然間暗淡下來。天空何曾暗淡,只是那人的光芒,連天空也為之三舍退避。那彷彿是一座高山拔地而起,帶著有窮無盡的尊榮與輝煌。三公子向包溫轉過身來,包溫終於能直面三公子的容貌,然而他卻看不真切,那張臉似籠罩在一團光亮之中,那團光亮,也許是受命於天,來此映襯這一張臉,又也許是那張臉自然煥發,內有萬丈雄焰,形諸於外;又也許是因為包溫肉眼凡胎,所見不遠,所識有限,窺不見背後那玄奧大千。
三公子乃是天地間的奇蹟,而凡人的出現只是紅塵間的意外。所有的時間趨於靜止,包溫已經忘卻自身的存在,他想起了孔子拜見老子後的那句感慨:“猶見龍也。”先前他尚以為古人好為文飾,故作誇張無稽之辭。今日他才真正領悟孔子的感慨。那人的姿態,他窮盡一生的力量與思想也無法抵擋,七千座高山的崩坍,八萬條河流的乾涸,只在剎那間盡情完成,對包溫而言,卻彷彿地老天荒。
三公子眼眸深黑,卻又彷彿碧綠,很少轉動,而是習慣長時間地注視著某個方向,呈現為一副介於傾聽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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