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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不堵嘴也不敢怎的。大小是個官,就和主任占親帶故。國民黨倒臺那年,主任把幾十包出口豬鬃拉到親戚家盜賣,還勾結部隊搶糧食,搶10車報20車丟失。上邊來檢查,不知從哪弄來些人,你叫“張三”,他叫“李四”,交代一番,月報表,季報表,連宿大夜做假帳。遠接高迎,把檢查組請到最好的飯館喝一頓,再揣些“紅包”。檢查組抹抹嘴巴,“挺好”,走了。反正幹甚麼吃甚麼,當多大官發多大財。誰也不害怕,因為誰都這麼幹,誰在適當位置都有後臺撐腰。
貪汙腐化已經像癌細胞一樣,擴散到國民黨的整個肌體。
誠實的官員,要麼被通貨膨脹吞噬,要麼變成貪官汙吏。
而軍人不必透過流血冒險就能得到升遷,誰還愛幹傻事,拿腦袋當賭注呢?這是個到處都是“門”的世界,人人都在為自己選擇最佳途徑。貪財者斂財,好色者獵色,興趣廣泛者樣樣俱全。無論牛頭馬面,還是酒囊飯袋,大小隻要有個象徵權力的甚麼東西,就能在那方大地裡無所不有。權力就是最大的印鈔機。
窮了百姓,富了黨人,這樣的黨能不垮臺嗎?
在這點上,蔣介石是不糊塗的。
1948年7月27日,他在南京國防部會議上講:“我們在軍事力量上本來大過共匪幾十倍、制空權、制侮權完全掌握在政府手中,論形勢較過去在江西圍剿時還要有利。但由於在接收時許多高階軍官大發接收財,奢侈荒淫,沉溺於酒色之中,弄得將驕兵逸,紀律敗壞,軍無鬥志。可以說,我們的失敗,就是失敗於接收。”⒀。
這種腐敗作風,很難說清是何時開始的。但在“八·一五”後,正直的官員和善良的百姓,是確曾對國民黨滿懷熱望的。而當人們目睹了這些“劫收大蟲”的劣行後,國民黨的“白日”就迅速地從“青天”上墜落了。
打虎記
1948年8月13日,在司徒雷登協助下,蔣介石搞出一個“經濟緊急處置方案”,決定實行“幣制改革”和“限價政策”。
方案條文甚多,可以歸納為四大項:(1)自8月19日起發行“金元券”,以300萬法幣兌換1元金元券,限期10月20日前兌換完畢。(2)限期收兌人民持有的黃金白銀銀幣與外匯,逾期任何人不得持有,違者嚴辦。(3)限期登記管理本國人民存放外國的外匯資產,違者制裁。(4)。
整理財政並加強管制經濟,以穩定物價,平衡國家總預算及國際開支。
上海是中國最大的金融市場,“幣制改革”和“限價政策”如在上海成功,即可開啟全國局面,黨國即有起死回生的希望。
8月20日,上海經濟督導員蔣經國,率領他一手營建的“戡建大隊”,殺氣騰騰,開進上海。
黨國存亡之秋,老子委兒子重任,看來蔣介石是咬牙橫心了。
與黑土地有過一段緣份的蔣經國,更是躊躇滿志,氣魄非凡。
一聲令下,上海六個軍警單位全部動作起來,“凡違背法令及觸犯財經緊急措施條文者,商店吊銷執照,負責入送刑庭法辦,貨物沒收”。⒁。
10天中,蔣經國選拔1萬2千3百多熱血青年,組成“大上海青年服務隊”(又稱“打虎隊”),上街示威,宣講“幣制改革”和“限價政策”。響徹上海的口號是,“只打老虎,不打蒼蠅”,“打禍國的敗類,救最苦的同胞”。打虎隊員帶武器擁入工廠、商店、倉庫以至私人住宅,翻箱倒櫃,掘地挖牆,搜查金銀、強令兌換金元券。
第一個喪命的,是利用職權、串通商人拋售永紗股票投機的財政部秘書陶敵明。接著是警備部科長張亞尼,警備部第5稽查大隊長戚再玉,囤積商人王春哲。被捕入獄的鉅商大戶,達64人。連上海黑社會頭子杜月笙的兒子杜維屏,也被判8年徒刑。
真有股子“喝令三山五嶽開道,我來了”的威勢。
在那個“有條有理”的世界,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外國記者把蔣經國形容為“中國的經濟沙皇”。中國商人稱之“不近人情的雍正皇帝”。上海百姓當時若是會唱的話,大概要打著腰鼓,提前唱一曲“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了。
與國民黨作風判若兩黨的蔣經國,繼續聲色俱厲地發表著實實在在的宣言:
上海許多商人,其所以發財的道理,是由於他們擁有本店製造的兩個武器:一是造謠欺騙,一是勾結貪官汙吏。做官的人如與商人勾結,政府將要加倍的懲辦。戚再玉已經槍斃了,聽說不久的將來,還有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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