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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衛立煌再有風度,黑土地這方天已是誰也無力再補了。
然後是大力爭取美援,衛立煌任遠征軍司令時,常與美軍將領打交道,頗得好感。戰後作為馬歇爾的客人,到美國考察訪問幾個月,又結交一些軍界朋友。4月以後,各種裝備源源而來,讓林彪多發一筆美國財。
那次衛立煌參觀完抗大,又去二十里鋪看望平型關戰鬥中受傷的林彪。衛立煌想給林彪送點禮,沒準備,臨時湊600元覺得拿不出手,挺遺憾。這回補上了。
接著就是補充兵員,整訓部隊,構築和加固防禦工事。並親到錦州、本溪、撫順視察,大力督促各部搶購糧食。
都是為了一個“守”字。
衛立煌到東北是有條件的。一是蔣介石把黨政大權全交給他。二是被陳誠丟掉的10萬部隊近四個軍,要全部補齊。三是蔣介石同意由關內增派部隊,充實兵員和補充裝備。
從衛立煌的條件和蔣介石的允諾看,他們都想保全東北,蔣介石很快就變卦了。一是新立屯、遼陽、鞍山告急,再三電令衛立煌派兵解圍,衛立煌無動於衷。二是全國戰場越來越吃緊,根本不可能向關外大量增兵。而不向關外增兵,保全東北是不可能的。東北不保,華北難保。但東北遲早不保,與其被吃掉,還不如跑掉。而且這些部隊都是精銳,有五大主力中的兩個。就像林彪捨不得丟掉那些重灌備一樣,他是時刻都惦記看這點金貴家底的。
“以不變應萬變”——衛立煌既應共產黨的萬變,也應蔣介石的萬變。
衛立煌認為:“共軍目前採用的戰法是圍城打援,我們絕不能輕舉妄動,上其圈套,只有積蓄力量、固守瀋陽,以侍時局變化。”(42)時局怎樣變化呢?“美國人是堅決反蘇反共的,瀋陽系東北重鎮,有戰略價值,決不會坐視不理。現在東北問題,蘇美等國利之所在,勢在必爭。第三次世界大戰大有一觸即發之勢。”(43)不知道衛立煌訪美時,美國人給他灌了些甚麼洋湯。反正在希望、並把希望寄託在“美蘇必戰”,並且是“美國必勝”的第三次世界大戰上。衛立煌與蔣介石如出一轍。
衛立煌認為瀋陽可以長期固守。一是各將領都贊同他的主張。二是工事堅固,有足夠的守備力量。三是共軍攻堅死傷必大,容易挫傷士氣。共軍在四平吃過大虧,信心不足。
當年衛立煌看望林彪,某種意義上只是長官對一位負傷部將的禮節性慰問。10年後,當年名義上的部將,成了黑土地上平起平坐的對手。他一定下功夫研究了杜聿明和陳誠的教訓。他按兵不動,怕林彪打援,是有一定道理的。但在客觀上,他走的卻是一著死棋。
9月24日,蔣介石召衛立煌去南京,迫令出遼西增援錦州,並派參謀總長顧祝同到瀋陽監督執行。衛立煌與顧祝同爭吵,甚至賭咒發誓:“出了遼西一定會全軍覆沒,你不信我同你畫個‘十’字(從前老百姓畫押,不是簽名,而是畫一個”十”字)。”(44)果然不出所料,果真就能證明這種預言的完全正確嗎?
克勞塞維茨說:“具有積極目的的企圖引起殲滅性行動,具有消極目的的企圖等待殲滅性行動。”
開頭,彼此都怯手的。但毛澤東很快就促使林彪下定決心,積極果斷地動作起來。而“以不變應萬變”的衛立煌,“變”起來始終是消極被動的,等於為當年的115師師長創造建功立業的戰機。
而在頂撞總統和手執尚方寶劍的總統特使上,衛立煌可比發走電報又要追回來的林彪痛快多了。
衛立煌也真是條漢子。
9月7日15時,“東總”在給“中央軍委”的電報”中說:
繼社會部關係獲悉:
(甲)八月初衛匪在京,開於東北局勢有如下檢討及決定:
(一)判斷我軍將於10月發動攻勢,重點為錦州,對沈則採取圍困辦法。
(二)不放棄打通沈、錦線企圖,但不輕舉妄動,須應付我十月攻勢。
(三)維持瀋陽十月底,以觀時局進展,原則上不放棄該城,但避免作長春第二,必要時對軍隊改為輕裝,準備做運動戰及游擊戰,重要物資機器計劃撤退,不能運走者破壞之。
(四)儘量以長春牽制我之兵力,並已考慮長春最後突圍之遊擊辦法。
這個“檢討及決定”,顯然帶著蔣、衛之間的妥協色彩,但在“判斷我軍將於10月發動攻勢,重點為錦州”上,是頗具眼力的。
可他們是怎樣敞的呢?
衛立煌命令錦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