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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南出營口計劃,決定東退瀋陽了。
一個極為重要的情況,宣告了一個難逢的戰機和嚴峻的時刻。
厲家窩棚車站、半拉門、姜屯一線,是敵退瀋陽必經之地,守住這裡,就能切斷敵人退路,但是倉促佔領陣地,在攻錦主力趕到之前,這裡將要承受難以想象的壓力。
設在於家窩棚的前指,距前線2裡遠。美式重炮發出的炮彈,從頭上掠過,爆炸的氣浪將黑黃的窗紙撕扯成條條片片,嗚嗚作響。屋頂的蜘網、菸灰和泥土,像流沙樣瀉落。
性情暴烈,很注重軍人儀表的李作鵬,站在炕沿下,一件黃呢大衣快要從肩頭滑下去了:向總部報告,準備戰鬥!
有的老人說李作鵬當時“毫未猶豫”。有的老人說他“很冷靜、果斷”。有的說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有的說“也看不出什麼表情”。
戰爭中,主動和優勢的得失,經常取決於瞬間的決斷。將軍的功業,就在這瞬間的決斷中成就,或者譭棄。
新開嶺和新站,韓先楚和梁興初咬鋼嚼鐵一聲“打”,當然和此刻有所不同。但在透視和把握戰爭的能力上,在最需要,也最能顯示一個將軍的才華、決心和魄力的時候,他們都表現了不愧為黑土地名將的名將。
有的老人說:16師這塊好鋼,這下子算是用到刀刃上了。
好鋼能不能用到刀刃上,“用”字是大有講究的。
遼西戰役,李作鵬功不可沒。
如今一提到“李作鵬”這個名字,30歲以上的中國人,眼前就會出現一副墨鏡,並能在兩面鏡片上幻化出林彪和“黃吳葉李邱”一串並不陌生的形象來。於是,那雙藏在鏡片後面不知是什麼樣兒的眼睛,就愈發深不可測,那目光就永遠狠毒而又險惡,充滿陰謀味道了。
“東總”有名的“大燒鍋”,在山東就戴副墨鏡。他的眼睛有毛病,怕光。據說是抗戰時被日軍毒氣彈燻的。
李作鵬的與眾不同之處,不在於當時在中國都少見的那副墨鏡(銀幕上的國民黨特務,十有八九是要戴上一副的),而在於他的出身和經歷。梁興初等人是班排連營團,從戰鬥部隊出生入死一路打上來的。李作鵬則是從機要員、參謀、科長、參謀處長,當上縱隊副司令的。
據說,林彪和羅榮桓挺器重他。
打海南島時,船隊在海上,風突然停了,帆船走不動,半路上要回來。當時是軍長的李作鵬立即報告兵團,兵團還未回話,他這邊決心已經定了:用槳劃也得給我划過去!
有的老人說,營以上單位才有電臺,連以下聯絡不上,怎麼回來?這個人精明強幹,火氣來得快,腦子轉得快,叫你怕也叫你服,叫真格的不含糊。
有的老人說,他當參謀處長是有貢獻的,跟林彪學到不少東西。
有的老人說,16師在東北換了四任師旅長,比較之下,資歷並不深的李作鵬能轄住這樣個兩頭冒尖的師,那是得見點真功夫的。
老人都說:功是功,過是過,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應該一是一,二是二。
把一個人生命旅途中的“一”和“二”單獨提取出來,歷史的變遷,有時簡直叫人目瞪口呆!
不過,中國人好象已經見怪不怪了。
打亂仗
遼瀋戰役中的最後決戰,林彪的打法是攔住先頭,截斷後尾,夾擊中間。
10縱攔住先頭,6縱截斷後尾,東返主力向中間一衝,廖耀湘兵團亂套了。10月26日拂曉,圍殲戰打響。
1縱、2縱、3縱(附17師)、10縱及炮縱主力,由黑山正面自西向東突擊。7縱、8縱、9縱,由大虎山以南向北突擊。5縱、6縱跨北寧線,由二道鏡子、饒陽河以東向西突擊。各縱給各師再大概分定攻擊方向,各師再向下區分一下,命令一律是“搜尋攻擊前進”。
不知道敵人準確位置,反正就在這一圈內。
各路陸續打響,林彪將指揮權這時下放到各縱和師:哪裡有槍聲就往哪裡打,哪裡槍聲密集就往哪裡打,直打到聽不到槍聲為止。
敵我交叉,我我交叉,突擊與反突擊,包圍與突圍與反包圍,50多萬大軍糾纏扭打。
潮水樣的隊伍,向著槍炮聲撲打。撲滅一處槍炮聲,留下一片血火,裹卷著煙塵再向另一處槍炮聲撲去。一個山包,一個村莊,上午你手,下午我手。槍管赤熱,刺刀滴血,槍炮聲分不出個數,天地間的一切都被戰爭的喧嘯充塞了。入夜,照明彈一顆顆掛上天空,訊號彈、炮彈和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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