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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領十三軍團以上軍官,和那個“傷亡殆盡”連的連長,親去沙河前沿調查。
這對杜聿明是不稀罕的。從抗戰到內戰,他經常親臨前線調查、指揮。一九四二年在緬甸,半夜三更,他駕著吉普闖過日軍炮火封鎖區,坐到同古前線塹壕裡,向士兵和營連軍官瞭解戰況。他帶過的部隊都有這種作風,也沒人敢唬他。
那個連長是真懵了。問他哪個村莊被毀,他說北邊一個。進村後,無一間房屋損壞。再問,就亂指一氣。
杜聿聿明決定:以13軍為正面主攻,54師出九門口向共軍側後包圍攻擊;以52軍25師為迂迴部隊,向山海關東攻擊前進。截斷共軍後路。
其餘為預備隊,隨戰況推移向山海關推進。
他成功了。
一列載著東北保安司令長官部的火車從秦皇島駛來。被成功鼓舞著的杜聿明,坐在他那節臥室、餐廳兼指揮所的車廂裡,用那雙因熬夜太多而充血的眼睛,望著掠窗而過的站牌:山海關、綏中、興城、錦西……
那清一式的站牌,那隨處可見的深藍色“仁丹”廣告,那初冬冷淡的陽光下寧靜的河流,那背陰處覆蓋著薄雪的山嶺,化作軍用地圖上交叉縱橫的曲線和指紋似的等高線,化作象徵城市的大小不一的圓圈,化作覆滿大地的黃綠色軍服,化作像血一樣的火和像火一樣的血,化作高腳杯和“青天白日”,“雲麾”勳章悅耳的碰撞聲。
他陶醉了。
他不知道林彪也正在向錦州走來。
但他知道他遲早是要碰撞的。
他知道這位赫赫有名的共產黨將軍的份量,他就是衝這種份量來的。
“米脂婆姨綏德漢”。不知米脂出過多少美女,也不知綏德出過多少好漢。但杜聿明這位男子漢出自米脂而不是綏德,卻是無疑的。
如今舞臺、銀幕和一熒光屏上男子漢很多,而且大都鋒芒畢露,一覽無餘。有的甚至洋人不洋人,國人不國人,像個莫名其妙的天外來客。個頭中等偏上,臉膛方方正正的杜聿明,在軍服筆挺,馬刺丁當的將軍叢中,與眾不同的,也許就是那種內在的傳統的儒將風度。連那位張牙舞爪的卡夫東,也稱他“是一個很有教養的人”⑸杜聿明的男子漢氣概,表現在他的業績上。
一九三三年一月,日軍佔領山海關後,分兵三路進攻熱河。十七軍二十五師,就是此刻杜聿明麾下的五十二軍二十五師,從蚌埠趕到古北口阻擊日軍。穿著草鞋的南方籍官兵,在臘月的冰天雪地中與日軍的飛機大炮對壘。師長負傷了,副師長杜聿明代理指揮。激戰三晝夜,二十五師傷亡四千餘人,日軍傷亡二千多。
這不是一次勝仗,就象後來遠征緬甸退走野人山一樣。他是負者,也是英雄,悲壯的英雄,歷盡萬難而萬難不屈的錚錚男子漢。
不過,使他建立功名的,畢竟還是一九三九年底的桂南崑崙關大捷。
當時,杜聿明是中國唯一的機械化軍五軍軍長,對手是曾經參加過南口、忻口、太原、臺兒莊、廣州戰役的坂垣徵四郎的第五師團。激戰十餘天,崑崙關得而復失,失而復得。日軍炮彈紛紛落在指揮所附近,幾次在杜聿明身邊爆炸。他抖落地圖上的泥土,拭去望遠鏡上的煙塵,眉頭不皺。
誰都知道,這個坂垣師團也吃過林彪的苦頭。
不用仔細觀察,就會挺有趣地發現,做為統兵幾十萬的將軍和東北內戰的一對對手,杜聿明和林彪有許多相似之處。
都是黃埔畢業。都被稱為儒將。都是各自領袖的愛將。都是抗戰名將。連抗戰中建立功名的地方也那麼相象,一個叫崑崙關,一個叫平型關。
平型關和崑崙關都是進攻戰。林彪是佔據有利地勢打埋伏,一個衝鋒壓下去,是戰略和戰術上的出其不意,打的是巧仗。杜聿明是仰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崑崙關,是實打實,硬碰硬的攻堅。對手同樣是號稱“鋼軍”的坂垣師團,林彪攻的是21旅團輜重隊和後衛部隊,杜聿明攻擊的是12旅團主力。戰果也不相同。平型關殲敵1千多人,崑崙關殲敵4千多人,旅團長也被擊斃。但是,平型關戰鬥中的土八路,裝備根本無法和杜聿明的機械化相比。而且,平型關戰鬥是在中國軍隊節節敗退時爆響的一曲凱歌,其敢打必勝的男子漢氣概,堅定全中國人民的抗意志和信心,都是非同一般的。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是武林中的話,論的是武功,而不是將才。如果真要比較這兩位抗戰名將的優劣高下,或許還真的需要他們比試一下。
果真有這一天,那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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