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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李天佑來說,還有點過於求戰心切了:反攻開始後,1縱還未撈上個像樣的仗打,太叫人眼饞心癢了。
據說,戰前,李天佑和副司令員兼參謀長李作鵬,還有鄧華司令員,都極力請戰,信誓旦旦地保證能打下四平。林彪踱步再三,點頭應允了。除了對敵人實力共同估計不足外,更重要的還在於忽視了自己的先天不足:他們還缺乏攻堅經驗,如果不是“沒有”的話。
追不上,打不垮的共產黨人,一直是在“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的跑動中,和對手鬥力鬥智——主要是鬥智。現在,朝氣蓬勃的共產黨人發展了,強大了,可以憑藉實力和對手爭鬥,較量了。他們不失時機地表現了這一點,並憑藉一貫的英勇、頑強精神,啃下了大半座城市,極大地震撼了對手。但是,在黑土地上,他們還是第一次這樣實打實地進行攻堅戰。他們缺乏經驗,也缺乏教訓。戰前,他們不但輕視了對手,似乎也沒意識到自己的這一點。就是說,這一戰,他們有點不知彼,也有點不知己。
生活中到處都有第一次,特別是在一個新時期開始的時候。昨天在戰爭中學習戰爭,今天他們同樣需要學習。
黑土地上的共產黨人是認真學習的,那成果輝煌而又壯麗。
秋季攻勢開始後,黃永勝在遼西三戰三捷,腦袋又有點熱,要打整編14師。林彪趕緊發報:不準打。
不過,就像陳明仁在勝利中也做了場惡夢一樣,這一仗也使林彪心有餘悸。
對長春欲攻不攻,攻了一下又罷手。南下錦州,遲遲疑疑,兵臨城下又猶豫一下。原因之一,就是被這場惡戰嚇住了。
四平保衛戰打掉了“最後一戰”。
四平攻堅戰開啟了通往最後一戰的大門。
都是用鮮血付的學費。
無論如何,把李天佑將軍放在這樣一個空間和時間裡,不能說是公正的。能夠表現這位“不像個將軍”的將軍的將才的,是天津攻堅戰,是平津戰役後南下路上過關斬將。
不打敗仗的將軍,不但不是將軍,連人都不是。
不過,也確實有這樣的將軍:他打勝了,換了別人會大勝;別人敗了,換上他會一敗塗地。可他好像從來都未敗過,天老爺下多大雨,雨點也淋不到他頭上。
李天佑可不是這種“福將”。
此刻,他是戰犯
——戰犯錄之五一將功成萬骨枯。
幾萬軍人和百姓的鮮血,鑄成71軍軍長陳明仁胸前一枚“青天白日”勳章。還染紅了一頂“7兵團司令官”的大蓋帽。
還有到處可見的“陳明仁防線”。
陳誠到東北後,曾根據四平防禦工事情況,提出“重點堅強工事主義”。直到1949年5月,蔣介石親臨上海佈置淞滬戰役時,上海防禦工事仍然摹仿四平的模式。由鋼筋水泥築成主堡,每一主堡有地道相通。機槍陣地外,儲有糧草彈藥。陣地與陣地間有蓋溝、交通溝,均有射擊裝置。前沿遍佈地雷、鐵絲網、拒馬、鹿砦等物。只是中國人“喜歡”隱姓埋名,而且在這點上是絕頂聰明的:“陳明仁防線”聽著叫人不舒服不說,從“馬其諾防線”到“巴列夫防線”,世界上又哪有什麼攻不破的防線呢?
陳明仁頗榮耀了一陣子。
後來也夠榮耀的。
一位國民黨將軍這樣描述陳明仁:陳明仁在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後,由於他作戰勇敢,深得蔣介石的賞識。後來蔣介石認為他性情剛強,飛揚跋扈,不好駕馭,產生反感,不予重用,故在戰爭時期和抗戰勝利後的一段時間內,他一直在第七十一軍任副軍長和軍長,直到一九四七年,固守四平街有功,才晉升第一兵團司令官(應為第七兵團司令官——筆者),該軍仍歸他指揮。可以說,該軍團以上的軍官大都是他提拔起來的。由於他的資格較老,加上敢做敢為,人們認為跟著他不會吃虧②提前預見到對手會攻打四平。在不算長的時間裡構築、加強了一條令國軍群起效仿的“陳明仁防線”。率領一支剛剛敗下陣來的潰軍和雜七雜八的烏合之眾,死打硬拚,堅守17晝夜。爭奪天橋時,撒豆成兵,攻擊部隊腳下都是大豆,經常滑倒,難以衝鋒。道西守不住了,退到道東頑抗。直屬隊打光了,把衛隊派上去打,終於堅持到了最後5分鐘。後來和李天佑同為中國人民解放軍上將的陳明仁,是員悍將,是頭獅子。
電影《總統行動》中那位主人公在決定起義前,思想劇烈鬥爭,銀幕上反覆疊現熊熊烈火中的四平,街頭民主聯軍官兵的屍山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