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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割得溝溝道道、坑坑窪窪的,像被理髮師惡作劇地胡亂推了幾推子的腦袋。
錦州這個地方出蘋果,還產梨。綏中白梨蜚聲黑土地和黃褐色的華北平原,如今還遠銷國外。蘋果紅了,紅得像喝醉了的高梁。白梨黃了,黃得像金燦爛的玉米,大豆和稻穀。性急的掉在地上,任鳥啄蟲啃著。
果香和谷香被火藥味淹沒了,戰火把莊稼人趕跑了,把他們賴以活命的一年心血和希望,丟棄在曠野裡。
莊稼院出來的莊稼漢,看著這些是不能不產生聯想的。
可現在來不及聯想。
除夕夜,滿城滿鄉鞭炮齊嗚,主題是迎接“趙公元帥”。共產黨人在北寧線和環繞錦州的幾十座城鎮鄉村,把槍彈炮彈焰火般射向秋日的天空和大地,可不僅僅是為了一個“趙公元帥”。
最激烈的戰鬥,發生在白老虎屯。
白老虎屯,位於錦州北部公路交叉點上,距錦州只有4公里。向北能切斷被圍困在葛文碑、薛家屯敵暫22師退路,向南可以抗擊城內出援。9月24日夜,9縱25師73團1連冒著濛濛細雨,像把尖刀穿透30多里防禦縱深,神不知,鬼不覺插到這裡。構築完工事,抹把汗水,晨光曦微中,送來了城裡敵人慢慢悠悠的起床號。
對於這種視國軍如無物的行為,範漢傑從感情到理智都是難以容忍的。
16個小時,15次猛攻。野馬式在空中竄上衝下,最多一次出動6架。坦克在地面逞兇,由3輛增加到6輛。幾十門大炮集火射向,炮彈一排排傾瀉到這塊彈九之地。兵力由連而營而團,潮水般一波又一波,上去下來,硬是拔不掉只有兩門60炮的1連這顆釘子。
——打坦克後邊的步兵!
——打戴大沿帽的!
——打機槍手!
趙俊生一挺機槍前,倒下一個多排。
神槍手杜廣生,兩步支槍一支衝鋒槍輪著打。小炮班炮彈打光了,給他壓子彈。30多敵人像豆捆似的,橫七豎八倒在陣地前的豆地昊。
1排副排長王得福,2排長呂紹德,8班戰士姚尚雲,在陣地上只剩下一個人時,拉響了手中的手榴彈。
一個團敵人傷亡近半,1連也剩下37個人了,彈藥也不多了。
指導員田廣文說:同志們,現在是甚麼情況,大家都知道。我們雖不是一母所生,但我們都是革命同志,階級兄弟。我們要團結一心,準備最後的戰鬥!田廣文把連隊花名冊和入黨志願書燒了,連長陳學良把望遠鏡拆了扔進炕洞裡,兩個人又把手錶砸了。小炮班兩門炮拆開,四散扔棹。司號員燒了號譜,通訊員燒了聯絡旗,給養員燒了300多萬元菜金。
大地在腳下顫抖,火焰吞噬著村莊。太陽炙烤得受不了了,焦頭爛額地栽進地平線下面。
火光映照著一張張沒了模樣的臉膛。
不知誰哼起了《狠牙山五壯士歌》:
棋盤陀,山崖高,
壯士的血花紅!
勇敢的八路軍,
五個好英雄!
37張喉嚨同聲合唱。
從那時起,1連就有了一支自己的歌:
秋風橫掃落葉黃,
尖刀插進敵胸膛。
白老虎屯打惡仗,
死打硬拚不退讓。
無敵三十七勇士,
烈火之中高聲唱。
這支《“白老虎”連歌》,一直唱到現在。
紫荊山下
打錦州前出了三個問題。一個戰略上的,兩個戰術上的。
後兩個問題都出在8縱。
一個是前面寫一筆的沒有及時封鎖機場,讓劉亞樓罵了句“吃草的”(電報沒發,被羅榮桓制止了),任務也讓9縱搶去了。
電報是參謀長黃鵠顯發的。兩個機場,一個能用,一個不能用,封鎖哪個,對於這位當年紅4方面軍總指揮部作戰科長,是不必再發個電報請示一下的。有的老人說他能打仗,很有一套,就是當年“學錯了手”,投了張國燾的票,受了打擊,心有餘悸。這餘悸“餘”了14年,似乎有點過長。看來這個問題只有他本人能夠解答,但他已經不在了。
9月30日,毛澤東致電“林羅劉”,表揚9縱控制了機場,“毀機五架”。同時批評8縱貽誤戰機,指出“大軍作戰,軍令應加嚴。”⑴毛澤東都有話了,8縱壓力很大。
8縱緊急召開常委會,決定將毛澤東和“東總”批評電報轉發到團。讓各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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