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敵以多路平行縱隊各附汽車坦克向我追擊,其受我抵抗之路則停止,而他路則進行包圍,飛機進行放肆轟炸,故被割斷我部隊甚多,至今尚存數團,數個營,數個連,落在敵後面,尚不知去向……
在梅河口南,中長路和沈吉路之間的三角地帶,一支部隊行蹤這定,漫無邊際地轉悠著,從百花盛開的5月下旬,直轉悠到一片濃綠的7月。
看穿著是群叫花子,而且是“叫花子之最”。分不清什麼顏色的棉衣,也不管袖口、膝蓋或肩頭什麼地方,到處開花綻朵,和路邊香氣襲人的野花爭妍鬥豔。那臉也不知多長時間沒洗了,那頭髮、鬍子也不知多長時間沒理了。猛一見,就像從人類原始時代走來的一群野人。再看肩頭還扛著槍,又分明像“鬍子”。可在這方面見多識廣的黑土地人,祖祖輩輩也沒見過這樣破衣爛衫,頭髮、鬍子長了這樣長的“鬍子”呀!
這是被阻隔在敵後的3師獨立旅直屬隊和兩個團。
離休前為瀋陽軍區後勤部部長的石瑛老人,挺愛笑,笑得文雅,達觀。也挺愛動感情,講著講著,臉色驟變,有時還罵兩句,挺嚇人。
在東北野戰軍的師級幹部中,他是個很有個性的人物,用他自己的話講,“是個走到哪裡都要說了算的人”。他也確實能說了算,因為他有能力,又有魄力。
可現在,獨立旅政治部主任石瑛,只能帶著他的部隊像沒頭蒼蠅似的瞎轉悠。獨立旅原在大窪一帶抗擊71軍。旅長兼政委吳信泉(離休前為軍委炮兵副司令員),從蘇北出發時身體就不好,這時終於累倒了。四平撤退前,林彪命令獨立旅在這一帶牽制、迷惑敵人,沒有命令不得離開。
老人說:當時,周保中、陳光在延邊一帶,3縱程世才在通化附近,鄧華和吳法憲在八面城西北。開頭都來電報,要獨立旅去配合他們作戰。我(輸入者注:此處這個‘我’字似乎應為‘他’字)們是主力呀。都比我官大,都得聽。這一頭,那一頭,有的是有敵人過不去,有的是走到半道情況變了,只在東豐打了一下。後來電池用光了,不能收發報了,清靜了,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了,是不是可以歸隊了。實際上,周圍都是敵人,也出不去了。部隊忽啦啦往北一撤,地方政權嘩啦啦全垮了。原來見面點頭哈腰的地方幹部,現在都不見了。
我召集營以上幹部開會。那會悶得嚇人,一人開口,大家都像炮炸膛。說黃克誠瞎指揮,說林彪只顧自己逃命,後來把矛頭對準我:你還想把我們往哪兒瞎領呀!
有怨氣得讓人放。你是領導,不衝你放衝誰放?下邊幹部戰士不也一樣衝他們放嗎?放怨氣是信得過你,也是逼你、將你。
我先把前一階段收到一些電報的有關段落念一遍,那意思是很明白的。然後說,大家東跑西顛很辛苦。7月天還穿著大棉襖,捂得要生蛆。現在是最困難的時候,我們要挺住,要把部隊帶出去,一個人也不能丟!大家從蘇北千辛萬苦到東北,都是“老骨頭”,是黨的寶貝。現在不知道上級意圖,上級也不知道我們在哪裡。怎麼辦?請大家拿主張。如果商什麼高招,那還得聽我的。
老人們都說,四平那一仗,若是把這些“老骨頭”折騰光了,東北會怎樣就不好說了。
石瑛率隊北上。到梅河口南山城鎮找到個區政府,有日本人留下的舊電池。
張口要幾個,人家獅子大開口,讓拿100支槍換。眼下是金子不如窩頭的當口,100支就100支。
電臺“活了”,“東總”命令先拉到柳河。從柳河又橫著向西插、晚上睡,白天走。一路走走打打,過了沈吉路、中長路,又過遼河和內蒙沒有人煙的沙坨子,快到通遼時,遇上來接應他們的旅獨立營。
那可真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呀!他們哭,獨立營的也哭,戰士哭,幹部哭,首長哭,抱著哭。
黃達宣老人說,到通遼時,棉褲成了棉褲衩子了,膝蓋下邊都掛飛了。
鄭紹華老人說,他的屁股露了出來。
屁股露出來不要緊,因為大都都是夜間行軍。主要是沒鞋穿。在蘇北不愁這個,這雙剛上腳那雙就來“慰問”了。闖關東到山東、河北境內,老鄉也慰問了些。到東北可就苦了這雙腳板了。3師來晚了,獨立旅又在最後邊,“日本財”一點沒發到,老百姓又根本沒有“慰問”的習慣。如今坐辦公室,一雙布鞋3年還好好的。那年月,兩天急行軍,大腳趾就出來“賣呆”了。
穿戴還算好對付,最主要的是吃。
吃糧給錢。錢是東北局印的票子。國民黨沒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