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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懇,不可致也。然賢夫人未葬,尚瘞舊房,宜飛書葬之,到即無苦也。慎勿言於郡下,微露於人,將不利於使君耳。賢閫只在門前,便可同去。”韋拜謝而出,其妻已在馬前矣。此時卻為生人,不復輕健。韋擲其衣馱,令妻乘馬,自跨衛從之。且飛書於郡,請葬其柩。使君始聞韋之將到也,設館施繐帳以待之。及得書,驚駭殊不信,然強葬之,而命其子以肩輿迓焉。見之益悶,多方以問,不言其實。其夜醉韋以酒,迫問之,不覺具述。使君聞而惡焉。俄得疾,數月而卒。韋潛使人覘田先生,亦不知所在矣。齊氏飲食生育,無異於常。但肩輿之夫,不覺其有人也。
情之至極,能動鬼神。使韋生無情者,齊女雖冤,不復求見,田先生亦必不肯為之出手。天下冤苦之事,為無情人所誤者多矣。悲夫!
按《中朝故事》雲:“唐鄭畋之父亞,未達時,旅遊諸處,留妻與婢在一觀中。將產,忽聞空中語曰:”汝出觀外,毋汙吾清境。不然殺汝。“妻竟不遷。及五鼓,娩娠而殞。道眾乃殯於牆外。亞夜夢妻曰:”餘命未盡,為神殺也。北去十里,有寺僧可五十,能活之。當再三哀祈。“亞趨寺,果見此僧。亞告之,初不顧。亞懇再三,僧乃許,曰:”從吾入定尋訪。“夜半,起謂亞曰:”事諧矣。天曉先歸,吾當送來。“歸。三鼓,聞戶外人語,即引妻來。曰:”身已壞,此即魂耳。善相保。“囑之而去。其妻婉如生平,但惡明處。數年,妻乃別去,曰:”數盡矣!“故世傳畋為鬼生,事與此相類。
☆李章武
李章武,字飛卿,其先中山人。生而敏博工文,容貌閒美。少與清河崔信友善。信亦雅士,多聚古物。以章武精敏,每諮訪辯論,皆洞達玄微,研究原本,時人比之張華。
貞元三年,崔信任華州別駕,章武自長安詣之。數日,出行於市北街,見一婦人甚美。因紿信雲:“須州外與親故知聞。”遂賃舍於美人之家。主人姓王,此則其子婦也,乃悅而私焉。
居月餘,日所計用,直三萬餘,子婦所供費倍之。既而兩心克諧,情好彌切。無何,章武以事告歸長安,殷勤敘別。章武留交頸鴛鴦綺一端,仍贈詩曰:“鴛鴦綺,知結幾千絲。別後尋交頸,應傷未別時。”子婦答白玉指環一雙,贈詩曰:
“玉指環,見環重相憶。願君永持玩,迴圈無終極。”章有僕楊果者,子婦齎錢一千,以獎其敬事之勤。
既別,積八九年,章武家長安,亦無從與之相聞。至貞元十一年,因友人張元宗寓居下邽縣,章武又自京師與元會。忽思曩好,乃回車涉渭而訪之。日暝達華州,將舍於王氏之室。至其門,則闃無行跡,但外有賓榻而已。正猜疑間,見東鄰之婦,就而訪之。乃雲:“王氏之長老,皆舍業而出遊,其子婦歿已再周矣。”又詳與之談,即雲:“某姓楊,第六,為東鄰妻。復訪郎何姓?”章武具語之。又云:“曩曾有僕姓楊名果乎?”曰:“有之。”因泣告曰:“某為裡中婦五年,與王氏相善,嘗曰:”我夫室猶如傳舍,閱人多矣。其於往來見調者,皆殫才(財)窮產,甘辭厚誓,未嘗動心。頃歲有李十八郎曾舍於我家。我初見之,不覺自失,後遂私侍枕蓆,實蒙歡愛。今與之別累年矣,思慕之心,或竟日不食,終夜不寢。我家人故不可託。脫有至者,願以物色名氏求之,但有僕夫楊果即是。‘不二三年,子婦寢疾,臨死復見託曰:“我本寒微,曾辱君子厚顧,心常感念,久以成疾,自料不治。曩所奉託,萬一至此,願申九泉銜恨、千古睽離之歡,仍乞留止此舍,冀神會於彷彿之中。’”章武力求鄰婦為開門,命從者市薪(艹芻)食物。方將具裀席,忽有一婦人掃帚出房掃地,鄰婦亦不之識。章武訪所從來,雲是舍中人。又逼而詰之,即徐曰:“王家亡婦感郎恩情,將見會,恐生怪怖,故使相聞。”章武雲:“某所來者,誠為此也。顯晦雖殊,誓無疑貳。”執帚人欣然而去。乃具飲饌,呼祭自食,飲畢安寢。
至三更許,燈在床之東南,忽爾稍暗,如此再三。章武心知有變,因命移燭背牆置室東南隅。旋聞西北角悉窣有聲,如有人形,冉冉而至。五六步即可辨其狀貌衣服,乃主人子婦也。與昔見不異,但舉止浮急,音調輕清耳。章武下床迎擁攜手,款若平生之歡。自雲:“在冥錄以來,都忘親戚,但思君子之心,如平昔耳。”章武倍與狎暱,亦無他異。但數請令人視明星,若出,當須還,不可久住。每交歡之暇,即懇託鄰婦楊氏雲:“非此人,誰達幽恨。”至五更,子婦泣下床,與章武連臂出門,仰望天漢,遂嗚咽悲怨,卻入室,自於裙帶上解錦囊,囊中取一物以贈之,其色紺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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