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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掛了,等著收信吧!”
我“砰”一聲掛上電話,呆呆的靜坐了很久,心裡空蕩蕩猶如一個殘破的廢墟,找不到自己的思路,也什麼都不想幹。
但第二天一大早起來,我精神百倍的滿街亂串,在幾個隱秘的小書店和小攤點中找了一堆他感興趣的“好東西”,整成一個大包裹給他寄去,為求保險,我在那些東西外面包上厚厚的雜誌封面和報紙,使它們看起來就象一般的書籍。
收到我的饋贈後他高興極了,在電話裡把我誇得天上有地下無,還說他的幾個戰友也一塊兒感激我,我問他你把東西給別人看了,不怕被上級知道?他說沒問題,大家都心照不宣,小事兒一件。
後來我又給他寄了幾次這種東西,他的熱烈態度慢慢平復,可能是看得多就見怪不怪了,不過是一種作為代替品的視覺刺激而已,應該有個飽和期。
整個大一在平靜的生活裡度過,李唯森一直待在軍營等探親假,連過年都只打了個電話,那段日子他的電話變少了很多,說是交了一些新朋友,放假時經常一起出去找樂子,玩得累了也就懶得找我們。也是,難得他找到了排遣寂寞的方法,這樣比看澀情書健康得多。
寒假時小川是一個人回來,跟我和原來的一群朋友大玩特玩,暑假時他便帶著新女友去別處玩了。這個女孩跟我們是一個地方的人,小川在學校碰到她就感覺親切,一來二去談成了一對兒。小川說她比以前的女友都成熟,挺能照顧他平時的生活,我在電話這頭長嘆:“這是最適合你的女孩,認真點吧,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他難得沒有油腔滑調,而是乖乖接上我的話茬:“嗯,我也這麼覺得,她確實不錯……”可他下面的話讓我咋舌不已:“……如果我碰不到更喜歡的,就是她了……”
暑假過後的新學期,我又大了一歲,升到二年級的我某天不經意量了一下身高,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長高不少。李唯森走的時候,我還比他矮一點,現在可能跟他差不多了,從高二開始,這小子的外表就一直沒怎麼變。還有小川,也有大半年沒見了,上次沒見他有什麼變化,現在的他變了嗎?真的很想他們,就算經常通電話,但聲音是不可能代替本人的……無論再怎麼頻繁的聯絡,彼此間畢竟隔著遙遠而真實的距離。
這一年的十月,我見到了久無音訊的老媽,四年裡她只給我寄過四張生日卡,我曾經暗地猜想她變成了什麼樣子,但她站在我面前時,我仍然差點認不出來。
她看起來過得很好,比以前還要年輕,看見我的第一句話是:“小鬱,你長這麼高了?”
我不知該跟她說什麼,只好沉默的看著她,她伸出來想摸我頭髮的手被我避開了,她留在半空中的手保養得很好,面板細緻白嫩,跟以前做慣家務的那隻手完全不同。
站在一旁猶豫幾分鐘以後,我跟老爸打了電話,我想這也是她的意願,這次回來她應該只有一件事要辦,老爸也應該願意了結這件事。
打電話的時候她一直看著我,表情彷彿要哭的樣子,我只能把頭壓得很低,裝作什麼都沒看到……我討厭這種我難以操控的場面。明明是她做出的選擇,為什麼要露出這副表情呢?如果對著她的眼睛,我說不定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舉動,比如哀求她留下來不要離開之類。
她回來一共待了三天,跟老爸平平淡淡的簽了離婚書,也留了一筆錢給我,從法律上來說這個叫“贍養費”,不過別人是一月一月的給,而她是一次付清。她走的時候老爸還硬拉著我去送她了,可我仍然一句話都沒講。目送她哭泣著的臉慢慢遠去,老爸這樣說我:“你太不懂事了,她是你媽啊……以後……可能再也見不著了,你這孩子真是……”
我沒有回嘴,只是默默的跟著老爸離開。我說不說話能改變什麼嗎?她不會因此而撕掉那張車票吧?既然是這樣,我何必表演一場只有在電影上或小說上才能改變結局的煽情?
第四章
“你猜猜我在哪兒?”
“呵呵,不會在我家門口吧?”
“……你他媽真是聰明!”
“什麼?真的?”
將近寒假,小川的電話越來越勤,每次都說好想快點回來;可李唯森的電話和信越來越少,每次聊起,他都津津樂道於在那些朋友身上接觸到的花花世界:“唉,人家來當兵都有花不完的錢,一有假就請我出去玩,錢可真是個好東西……”
我說你交朋友可不能光佔人便宜,他不以為然的頂了回來:“是你我才說,交朋友當然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