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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野兔從小賽Q身邊驚皇失措地向樹林深處躥去,驚魂未定的小賽Q哭著大叫:“爹,是野兔,不是狼,不是狼!”老郎中半天才喘口氣出來,嗔怒道:“什麼野兔?多兇猛的狼!——佛祖吶,這孩子不懂事,請你老原諒他……”
看到“老爺子”一臉的認真,小賽Q想,可能狼和兔子原本就沒有多大差別,也許是自己弄錯了。
從那以後,老郎中對佛祖的崇拜到了五體投地無以復加的地步。只要嘴巴閒著,吐出來的第一個字眼一定是——佛祖!
小賽Q耳濡目染,久而久之也莫名地打心裡敬畏起佛祖來。他想知道佛祖是誰。可老郎中的答案每次都不一樣,什麼神仙、英雄、巫師……老郎中的詮釋可謂五花八門,有一次他鄭重其事地把小賽Q拉到身邊,說:“佛祖,其實就是我們家的祖宗,他也像你爹我一樣是挖藥賣的郎中。”說完,老郎中一臉幸福。彷彿他就是佛祖本人似的。
於是小賽Q的頭腦裡就有了這樣一個模糊的概念:神仙+英雄+巫師+祖宗+郎中……=佛祖。得出這個結論後,他越發地崇拜佛祖了。因為在他所認識的人當中還沒有一個人能幹到身兼這麼多神聖的職務。
後來,老郎中沒了,小賽Q順理成章地從他“爹”手裡接過這一優良傳統,並把這一工作乾得很出色,幾乎完美——每次有難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佛祖,那是發自內心的信任。一些看似不啻於異想天開的要求屢屢“靈驗”後,信任發展成依賴,依賴蛻變為盲從。
說來確實令人費解,他老爹阿Q平生一大罪孽就是與佛為敵,輕薄佛,侮辱佛,可偏偏卻生就了這樣一個虔誠的信徒……看來遺傳確實也有讓人大跌眼鏡的時候。
小賽Q把平生難度最大幾乎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向佛祖作了彙報後,在隆冬的谷底活下去的信心陡增,而且猶如走勢猛烈的股票般一路飈升。他想挺起腰板看著天空走路,遺憾的是頭頂荊棘叢生,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表達衝動的激|情,如果不是那笨拙的四肢無法偽裝,誰都會認為這是一條興奮的大憨蛇!
小賽Q就這樣快樂地在懸崖腳下匍匐穿梭,這個地方不合適,沒關係,換個地方就可以了,反正有佛祖在後面給他撐腰。
不過今天許願的時候,佛祖可能睡著了——小賽Q鑽遍所有應該去看看的角落,可並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
第二十章 過冬的準備
小賽Q拍拍和黃泥渾然一體的手,塵土似乎恨不得鑽進他的肌膚裡,反而粘得更緊了。他乾脆一邊往手上吐唾沫一邊用樹葉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嘴裡唸唸有詞:“佛祖稍等,請佛祖稍等,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折騰了半天,一雙汙濁的手終於露出了幾分本色,這是而今眼目下送給佛祖的最好禮物。他雙手合十,面露羞色地說:“不好意思了,這泥……請您老諒解!”然後才把自己目前的處境以即為了抗日大業還想多活幾天的意思再次向佛祖作了稟報。
可能是佛心感應,當小賽Q睜開眼睛時,他的目光突然和離他幾十米遠的一棵蒼天大樹相遇了,而且久久不能移開。他打心裡說:“希望就在這棵樹上了!”
這棵樹太高了!
太大了!
活像一座山!
小賽Q心裡不免有些畏懼,不過為了避免被中田龜二千刀萬剮,不讓他那癲狂的征服慾望得逞,必須得爬上去,站在這谷底的最高點尋找活路。
確實是棵奇樹,樹上樹下給人迥乎不同的感覺。在樹下讓人覺得遮天蔽日、高大無比;樹上則堅韌的藤條四通八達,把樹枝之間的空隙牢牢地連結在一起,把整個參差不齊的樹面連結成一張巨大的傾斜的網。
也許正是藤條這種團結協作、不懈努力的精神感染了樹枝們,它們勇敢地把“手”伸向冰冷恐怖的懸崖並進行艱苦卓絕的殊死搏鬥。這應該不是一時衝動,而是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如一日的執著才能造就如此匪夷所思的場面——很多碩壯的枝條不約而同地在幾乎接觸到岩石石體的地方相互扭抱在一起,凝聚成一股巨大的合力,鑽進看似無隙可擊的石體內,強行開啟了一個足以容納一頭牛身的巖洞。在巖洞和樹身中間,樹枝和藤條橫空搭建起一座蔚為壯觀的“天橋”。
欣喜若狂的小賽Q壓低聲音吼道:“佛祖萬歲!”然後爬上“天橋,”向對面匍匐前行。
這可能是人類與自然界最浪漫、最奇妙的一次合作。在幾十米的高度懸空而行,小賽Q感到心驚肉跳,每挪動一下身子心就猛烈地跳一下。不過爬了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