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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了魔似地無法轉過身去,幾個膽怯的被朱三驢子這麼一吼,眼淚啪噠啪噠地掉在地上卻不敢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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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賽Q從草坪上站起來,把碗裡被油炸成淡黃|色的包穀粑用手撕成很多很多份分給孩子們。小賽Q覺得自己已經竭盡全力把粑粑撕得夠小了,幾乎孩子們分到的差不多隻有小拇指頭那麼丁點兒,儘管如此,還是不夠分。於是他把碗裡剩餘的油一個一小滴地分到沒有得到粑粑的孩子的碗裡。
孩子們把嘴咂得很響亮,就像往昔麻線田林子裡啄木鳥的長喙捉到樹皮裡的蟲子似的令人振奮。
小賽Q去群眾食堂裡舀了碗粥蹲在孩子們身邊埋頭吃起來。這邊的朱三驢子臉白一陣青一陣,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朱三驢子根本就無法阻止小賽Q參加集體勞動的渴望。這個和尚一切都由著性子來,彷彿他這個堂堂一鄉之長並不存在似的。心裡雖然不快,可朱三驢子卻是一臉的和氣。他知道和尚是得罪不得的。
小賽Q這麼執著地要求參加集體勞動除了他確實想切身體驗一下刀耕火種的勞動生活外,還有一個原因——尋找那雙神秘的眼睛。
五天過去了,小賽Q充當耕牛犁了不少地(因為麻線田的兩頭耕牛半年前就累死了,麻線田的田地是靠男人們拉出來的),可那雙眼睛卻猶如石沉大海般沒了蹤跡。他有些黯然傷神。
第三十三章 病危的女人
很快,小賽Q的善良感動了麻木了很長時間的麻線田人。他們在這個外鄉人身上看到了麻線田人的過去。從某種角度上可以不妨這樣說——小賽Q的出現拯救了麻線田,對於已經斷裂的歷史,人們又看到了彌合的可能性。雖然現在情況很糟糕,人人衣不蔽體,腹不果食,誰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躲過飢餓的“掃蕩”,可是人人都在爭取積極地活著,誰也不會耽誤或者擾亂秩序井然的勞作場面。
每當地裡幹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朱三驢子會坐在高高的大石頭上像一個指揮戰鬥的將軍,一邊吆喝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大木棒。自從小賽Q來了以後,他全權授予小賽Q監督勞動的權利,自己則躺在草地上曬太陽。
和楚子結婚已經有二年多了,楚子從來沒有和他主動說過一句話。他問什麼她就答什麼,從來不多說一個字兒。他喜歡深夜作愛,這時楚子就像一節光滑漂亮的木頭,靜靜地躺著,任朱三驢子肆意地觸控她的軀體。她枕著雙手,目光穿過茅草間的縫隙,掠過遠山上高大的樹木和樹木背後飄浮的流星雨。
曾幾何時,她夢想和自己心儀的白馬王子躺在麻線田的山頂目送流星雨在頭頂像螢火蟲似的飛來飛去。野雞在高高的樹端為她的愛情唱著花哨的情歌,連從不停下腳步的風也悄然駐足。她和她的王子就在這樣的夜晚嘴唇輕輕地碰在一起。羞怯的的汗水打溼了胸口卻不好意思破衣而出,就像她火熱的臉龐明明已經交給戀人卻以滿不在乎甚至傲慢冷寞的方式呈現在愛人的眼前,使他手足無措。
這是一個女人最自豪的時刻……
現在一切都沒了,她無助地躺在一個令她作嘔的男人身下,任這樣一個多看一眼都覺得心裡發怵的男人肆意踐踏。開始她還會流淚,時間長了,除了痛感外,沒有任何感覺。
開始每次合歡時,朱三驢子簡直意亂情迷,他只顧自己銷魂。後來他發現楚子的臉色並沒有因為他的陶醉而有所改變,冷寞和無動於衷是她從不更換的表情。再後來,胡亂發洩一通後,他就轉過身去,他覺得一個男人這樣活著太沒勁了。他開始有一種失敗感。於是他想把項老爹弄回來,興許這樣,楚子才會回心轉意。可是他卻遭到了結巴縣長的一頓臭罵。氣急敗壞的結巴縣長以只有他能夠適應的快節奏的結巴語劈頭蓋臉砸向小賽Q,唾沫濺得小賽Q睜不開眼睛。最後他的舌頭像一個因力量分配不均,一陣猛衝猛打後因體力透支,不擊自倒的拳手,無力掙扎。好半天,他的舌尖才送出一句像老和尚敲打晚鐘似的話:“以——後——敢——再——替——反——革——命——說——話——老——子——斃——了——你——狗——日——的——”
於是朱三驢子只有另想出路了。他的頭腦裡一次又一次閃現出新意卻一次又一次被他否定。儘管麻線田野外春天的陽光足以讓人悄然入睡,可他卻沒有一絲睡意。
朱三驢子不來勞動現場是麻線田人最值得高興的一件事。人們一邊忙碌一邊向小賽Q問這問那,對於外面的世界,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幾乎可以說一無所知。什麼北伐,什麼抗日戰爭,什麼內戰,對他們來說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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