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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監雙掌一拍,大聲道:“公子狄所言甚是!”
堂中軍隊一系的立時齊聲喝彩,而士大夫一系的文官卻是面面相窺,吳狄言語先用糙理埋伏,後直指核心,竟然是要奪了士大夫們參與軍政的權利。眼下,中大夫杜摯剛被打壓,兜頭兜腦的一時也沒底氣跳出來反對,因此文官們齊齊把目光投向了上大夫甘龍。
老甘龍納悶啊!原本以為吳狄不過是個屠戶之子,見識最多不過也就是二三層樓那麼高。誰曾想自己不過略為挑釁試探,卻是讓他一下弄出了高屋建瓴般的殺招,自己赫然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當下老甘龍咳嗽一聲,站起身來向吳狄拱手道:“公子狄一言,讓老夫茅塞頓開。君上,老夫也以為,日後這廟堂之上只可議政務,不可議軍務,以防有宵小之輩洩了我軍務之秘去。”
老甘龍此言一出,全場譁然。明白人的都知道老甘龍這是以退為進,不明白的卻被老甘龍刺得一跳。只見一個葛袍中年當下便跳了出來,拱手言道:“上大夫之言差矣!朝堂公議軍政大事,乃是穆公時定下的朝儀。若這朝堂之上將軍務政務區分開來,豈不是正如要將這老秦分了家一般?”
“少大夫所言有理!”士大夫階級當即上前捧哏。
新君渠梁面色肅穆,也不知心裡是喜是憂,只見他點頭道:“上大夫之言確實有些過了,而三弟之言也並非不無道理。時下老秦危難,六國派遣奸細密探尋我朝政訊息,也確實不得不防……此事,本公以為,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朝堂之上所議當為長策,而軍務佈置還需縝密行事……”
新君定性,旁人自然無話可說,當下都道君上所言極是。渠梁將目光一掃眾人,卻是見眾人面色已然平靜,正是因吳狄搗亂而將鬥心給消磨耗盡,當下不由出言笑道:“各位,可還有良策?”
“哐當!”一聲,一直隱在雍城令嬴山身後的雍城將軍子岸卻是霍然起身,將手中長劍拔出後一下插到了地面方磚之中,喝道:“要我說,也別議個什麼鳥了。老秦人熱血滿腔,就是拿來往戰場上塗的。當年老秦人受封隴西,可隴西全境盡在戎狄之手,咱的先祖們還不是硬生生在戎狄包圍之中殺出了一塊地盤!眼下既沒退路,又沒辦法,議來議去還不是個打?還不就是公子狄說的,血戰到底一條路?叫我看,當是大徵發,大備戰!還請君上下令,做二十萬孝服,血戰六國!子岸請君上讓公子狄做先鋒大將,子岸願隨公子狄左右,血戰不還!”
“好!”吳狄也是跳起來,嗆啷一聲把出腰下銅劍插在地上,喝道:“輕兵赴戰,死不還家!”
子岸本是名臣後代,且生來稟性耿直,自然對這種廟堂庭議的絮來叨許極為不耐。而且得吳狄調教了半年,心裡也是有了主張,剛才那番慷慨激昂、聲淚俱下的怒吼,竟然將從來沒有打過血仗的杜摯和公孫賈等人嚇的瞠目結舌。
頓時,朝堂之上的軍政一系,都自摒棄前嫌,齊聲喝道: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赳赳老秦,復我河山!”
“血不流乾,誓不休戰!”
呼得三回,眾人算是把心中熱血給鼓盪起來。這時嬴虔才是喝道:“三弟、子岸,這是朝堂,還不將兵器收起。”
子岸默默拔出長劍,沉著臉重重坐回案前拭淚噓唏。新君渠梁面色如常,似乎子岸的激烈慷慨彷彿沒有看見,只是眼角餘光卻是掃到了吳狄臉上。子岸是什麼人?是他嬴渠梁的貼身小弟,自從兩人記事起,子岸便是唯他嬴渠梁馬首是瞻的,怎麼放到吳狄那裡半年才過,就成了吳狄的馬仔了?
不過,時下也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眼下朝堂戰意濃烈,當是佈置政事軍務的最好時機,縱然與六國血戰到底是一條悲壯的殉國之路,眼下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想道此處,嬴渠梁從王座中起身走到子岸面前,拍著他的肩膀,慨然長嘆道:“子岸,果真秦國無路可退,本公定會與你及老秦的赳赳烈士一道血戰到底!而在座的列位大臣們,也都會拔劍而起,共赴國難。”
一時間朝堂之上,君臣人人激憤,個個唏噓!
“君上……”景監此時卻是站起身來,有些籌措道:“臣有一計不雅之策,可暫解目下危難,不過公子狄有言在先,朝堂之上恐有宵小之人洩密,臣請私稟!”
“呵呵!既是不雅之策,便只能是私下謀劃了,準了!”
“長史,擬詔:”新君嬴渠梁見今日朝議火候恰當,當下便把這幾天來和大哥三弟商議得來的處理六國商人辦法,以及徵發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