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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的人,以後也不會守規矩!”
人家一句話就給定了性,他再往上升困難了,升不上去就不得不轉業。幹部部裡的那些普通幹事都很厲害,他們掌控著營、團級甚至師職幹部的生殺大權,不管是老首長還是其他人,都得考慮他們說話的分量。
妻子發現宋沂蒙無緣無故走神,便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嗨,宋沂蒙,又走神兒了!”
宋沂蒙被胡煒一掐,腦子裡清醒了,在短短的幾秒鐘內,他從千里之外飛了回來,就像孫悟空翻斤斗。他瞟了一眼胡煒,妻子的臉上充滿了幸福和企盼,妻子的情緒一再感染了他,他不禁覺得自己實在太愚昧,過去的事老琢磨它幹什麼?回家了,身份已經變化了,再也變不回來了,有妻子就等於一切都有了,有何它求!他離妻子近了些,把頭偏向妻子的一邊,享受著妻子頭上柔發的香氣。
大西北已經成為歷史。摟著妻子上大街,是一種新生活的開始,他摟著妻子的腰,努力把胸脯挺起來。最初,他還覺得這種動作有些半生不熟的味道,後來,他看看周圍有不少男女這麼做。於是,他漸漸地有了自信,這有什麼生不生熟不熟的?這又不是新兵訓練,有什麼條令規範?還用得著有人在旁邊喊一、二、一?
胡煒舒舒服服的,她發覺丈夫會摟老婆了,才一會兒功夫,就從生手變成老手了,她漸漸滿意起來,滿意之中還有幾分得意。胡煒把嘴唇貼近丈夫的耳邊悄悄地說:“有我在你身邊,你還不踏實?”妻子的柔情讓他那顆紛亂的心得到稍許的慰藉。
一個穿軍裝的漂亮中年文職女軍官,挽著一個穿著軍裝卻沒有任何標誌的轉業男人,走在還算繁華的街道上,路人向他們遞過詫異的目光。
天漸漸黑了,月亮光透過樹梢灑了下來,就像一張密密的網,把兩個人捕捉到一塊兒。
月光的巢穴,這是生活的開端還是歸宿?4
禮拜天,宋沂蒙跑到劉白沙家去赴老同學聚會。
劉白沙的老爹是“文革”前的副部長,家住在府學道衚衕。這從明代起就存在著的街道上,一溜兒灰磚高牆,住著好幾戶部長家。關於他們家裡的事,什麼誰跟誰不和,什麼添丁加口,什麼前頭老婆、後頭媳婦,附近的居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民警一般不到他們家查戶口,街道居委會的老太太佈置個除老鼠、計劃生育什麼的,也只是在門房裡嚷嚷兩嗓子,就算完成了任務。
劉白沙家的大門虛掩著,宋沂蒙輕輕一推門就進去了。
這是一座典型的北京四合院,前院中央有棵老桑樹,足有幾百年了,枝幹稀稀拉拉,樹皮疙疙瘩瘩的,但也和其他的樹木一樣,冒著嫩嫩的枝條。幾隻小鳥撲騰著翅膀從遠處飛過來,它們很累了,想歇息,它們在老桑樹的上面繞了幾圈兒,終於找不到落腳的地方,然後又飛了。
樹下,一個高個子婦女正在晾曬衣服,她背朝著大門,專心致志地把一件件溼衣服掛在尼龍繩上。聽見有人進來,她就轉過身來,一雙眼睛笑眯眯地望著宋沂蒙,客客氣氣地問:“同志,請問您找誰?”
宋沂蒙抬頭一看,心裡暗吃一驚,這不是那天遇見的龍桂華嗎?她怎麼到劉白沙的家裡來了?龍桂華還是穿著那件藍色方格子維尼綸上衣,熨得筆直的的確良褲子,陽光從樹冠上灑下來,對映在她的身上,有許多花花綠綠的斑塊晃動,分不清是葉影還是水漬。
“是找白沙吧?”龍桂華的口吻十分客氣,她的聲音略略沙啞。宋沂蒙猶豫片刻,仔細看了一陣,那挺直的身材,缺少血色的臉,深陷的眼窩,這真的是龍桂華!不知龍桂華是這家裡的什麼人,莫非她是劉白沙的親戚?宋沂蒙的心裡不禁漾起了一種莫名的妒忌,他見龍桂華詫異地望著自己,等待著回答,便只好裝作很鎮定的模樣,有禮貌地說:“您好,我是白沙的老同學,他在嗎?”
龍桂華含著笑,用手指指裡邊的院子,這意思是說劉白沙在家,你可以進去了,很顯然,龍桂華並不認識這個當年的小校友。宋沂蒙有些失望,只好按照她指的方向走去。
這時,一個大塊頭中年男子跑了出來大聲喊:“誰呀?”宋沂蒙睜大眼睛使勁一看,好不容易才認出來,他也激動地喊:“白沙!”
記得多少年以前,劉白沙還是一個瘦麻桿兒似的人物,學習成績一般,人長得又齷齪,女孩子們都不喜歡他。
劉白沙小時候有點好色,經常跑到女孩子扎堆兒的地方咧咧,有一次讓幾個漂亮女孩子打了出來,原因沒別的,就是嫌他長得太醜。沒想到十八年沒見面,怎麼一下子“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