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言不由衷地問:“白沙,在這兒吃晚飯吧!”
劉白沙一拍沙發靠背,神色驟變:“噢!想起來了,今晚還有個會議,很重要,市長也要參加的,再不走就遲了!”說著他起身就走。
屋子很小,兩步就到了院子裡。樹蔭遮住了殘陽,院子裡略微有些昏暗,小黃花在草地裡開了一大片,榆葉梅抽出了新的枝條,擋在用小石子砌成的小道上。這會兒,山腳下十分安靜,只聽得遠處的“嘎嘎”鵲鳴。劉白沙邊欣賞邊感嘆:“郊外的風景真好,空氣也好,就是房子太差,沒法兒住!”又提起房子的事,不知劉白沙到底是同情還是起鬨嫁秧子。他的真實想法,別人很難判斷出來。
院子外邊的馬路上,停了一輛桑塔那小汽車,司機見領導來了,忙開啟車門。劉白沙故作姿態地乾咳了一聲,然後迅速鑽進車廂,他把玻璃窗搖下來,向送他到路邊的宋沂蒙夫婦頻頻擺手,大有首長專列啟程的派頭兒。車子向前開了一大截兒,他還回頭望了一眼,這次他只看見了胡煒,在黃昏裡看見了胡煒娉婷的影子,心裡不住地念叨:“媽的,這娘們兒真漂亮,真漂亮……”
送走了劉白沙,宋沂蒙心裡的不安很快消失了,他忘記了剛才挨貶的委屈,既然工作問題解決得不錯,今後就不愁沒有好日子過,這是當前最大的一件事。可是,宋沂蒙還是想提醒一下妻子,他關上門,悻悻地問:“你看出來啥了?”
別人對自己妻子有何居心,他也不會漠然置之,他想給妻子一個暗示。宋沂蒙早就跟胡煒說過劉白沙這小子見色忘義,有品行不端的傾向,他很願意在聽聽胡煒貶完自己以後,再貶一回劉白沙,可胡煒什麼也沒說,好像什麼感覺也沒有。宋沂蒙見妻子不表態,便以為她什麼也沒有看出來,既然什麼也沒有看出來,那就什麼話也不用說了。
宋沂蒙覺得劉白沙這人沒啥真本事,平時愛擺個官架子,也就是擺個樣子唬人罷了。宋沂蒙見過他老子,他老子也愛擺個官架子,要是沒點兒地位、沒點兒權威,那派頭兒還真拿不出來。
他老子當年就因為犯官僚主義,從七級降到八級,可現在還是那麼一副架子,說話、走道兒都端著架子。現在,他是資格最老的一代人了,這習慣已經不大好改,看樣子要端到八寶山去了。劉白沙小時候可不行,長得不行,說話跟放屁似的,沒正經!哪裡比得上他老爸!
胡煒沒想這麼多,在她的心裡從來就沒有太複雜的事兒。她忙著翻箱倒櫃,想找件好點的衣服,準備丈夫到外貿專賣公司報到的時候穿。可她翻了半天也沒找出一件像樣子的衣服,只好懊惱地對丈夫說:“宋沂蒙,明天你可沒得穿啊!小心人家看不起!”
家裡只有這麼一個箱子,一個櫃子,窮翻個什麼勁兒,再翻也就那麼幾件衣服,除了軍裝還有啥?宋沂蒙任憑妻子在那兒翻,自己靠在床邊兒,看一本新出版的小說。書裡的內容有點兒刺激,看著看著,胸裡莫名其妙地衝動起來,男人最敏感的器官也有點控制不住,這種現象好些日子沒有了。人的精神負擔解除了,就有時間看小說,還有情緒醞釀幹別的事兒。
胡煒一邊撥拉他,不讓他好好看書,一邊不滿地說:“哎!明天你穿啥?”
宋沂蒙正看到熱鬧處,怕那本書掉下來記不清頁碼,於是斜著身子擋住胡煒的手,一邊把已經看過的那一頁折了一個角兒,一邊滿不在乎地說:“穿啥、穿啥,我就穿軍裝,這就叫本色,懂嗎?”
胡煒見宋沂蒙老看書,想故意氣他一下:“哎!你覺得劉白沙這人怎麼樣?”宋沂蒙見胡煒忽然琢磨起劉白沙來,心想我問你,你偏不說;不問你,你倒說起來,他頓時提高了警惕,冷不丁地反問:“你說咋樣?”
胡煒是故意問的,她知道丈夫很想聽聽她對劉白沙的看法,她偏不說,非得讓丈夫著著急。她覺得男人們都是小心眼兒,一聽自己的老婆議論別的男人就吃醋,越是這樣,就越得氣氣他。胡煒努著嘴,調皮地說:“我看他肥頭大耳的,活像個小地主!”
宋沂蒙一聽原來如此,開心地笑了:“小地主什麼樣兒?小地主就得肥頭大耳?怎麼不是大地主?大地主才肥頭大耳呢!”胡煒瞅著他看的那本書,一邊瞅一邊說:“那他倒底是不是小地主?”
胡煒一個勁兒逼問,宋沂蒙暗自吃驚。女人的直覺為什麼這麼準確?劉白沙的爺爺就是一個小地主,也就是十幾畝地,農忙的時候找幾個幫工的那種。劉白沙小時候不只一次說過,他的爺爺是和窮人差不多的那種地主,一年吃兩回餃子,十天吃一回白麵,冬天燒不起炕,夏天買不起扇子,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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