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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宋沂蒙的心裡一片慚愧。的確自己是無緣無故把人家的三百萬元打水漂兒了,而且連個交待都沒有,自己光顧著躲事了,作為孟氏集團委派的總經理,做生意砸了,怎麼也應該做個檢討呀!
逃兵!宋沂蒙的腦子裡完全是這樣一個字眼。可接下來,她講的話,使宋沂蒙更加吃驚。
服務小姐把大廳裡燈光扭得更亮些,這下宋沂蒙終於看清了她的臉龐,這完全是另外一個女人,是一個家有億萬財產,為人妻、為人母的貴婦人。
她帶著冷酷的口吻:“你相信了我編造的一個謊言,你主動投向我設下的一個圈套,你知道嗎?我們孟氏集團有一個龐大的政策分析團隊,當我們覺得宏觀政策將要有變化的時候,就決定把所有的專案出手。我們出了一個很低的價格,那邊一個買家卻出了一個很高的價格,一個聽起來多麼美好的神話!可我告訴你,那個自稱買家的人是我們孟氏故意安排的,這完全是一個騙局!”
“這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我們需要搶先擺脫困境,有經驗的地產商人誰會相信這個鬼話?可是,你相信了,而且痴迷不悟。我有意推遲了簽約日期,我還叫秦阿根專門去你們那裡勸說,你應該理會我的用心,結果怎麼樣?結果是我害了你!”
她越說越激動,眼眶裡滾動著晶瑩的淚花。聽了她說的話,宋沂蒙大吃一驚,自己怎麼會落進她精心設計的圈套裡。是啊!現在回想起來,在整個生意的過程中,害自己的是她,幫助自己的也是她,事實為什麼會如此殘酷?宋沂蒙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無言以對。
她不願看到宋沂蒙窘困的樣子,把頭扭到一邊,輕輕擦拭了一下眼眶,緩緩道:“今天我找你來,就是要告訴你,這一套雖然是董事會定的,但我是公司的法人代表,應當負完全責任,我當著你的面告訴你一切,你去法院告我吧!告我詐騙!”
宋沂蒙聽了她的一番肺腑之言,覺得自己在天空中忽上忽下的沒有著落,原以為她是來敘敘舊情的,萬萬不料,她竟然是來請求自己去告她!宋沂蒙毫不猶豫地說:“你怎麼會這樣說,我根本不會去告任何人,這話無從談起!”他雖然已經傾家蕩產,可又有什麼權利去告她?在商海之中失敗,是由於自身的原因,怨不得任何人,更何況人家已經給了兩次暗示,誰叫自己不知趣,死活還要往套子裡鑽呢?
宋沂蒙是真心的,當初在戈壁灘邊上,他就曾對不起紅手絹兒;搞懋榮公司的時候對不起她,這次更對不起她,他欠她的太多,就是把自己殺了,也還不清欠她的債。這一次,只不過是自己給自己上了一課罷了。算了,一切由它去吧!
她聽了宋沂蒙的話非常激動,她好像早已料到了這些,迅速拿過皮爾?卡丹手包,從裡面取出來一張支票,十分拘謹地對宋沂蒙說:“這是三百五十萬元支票,你個人的損失,我給你補上,我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宋沂蒙驚慌失措,這三百五十萬元對他來說相當重要,這決定著今後餘生的命運。但是,宋沂蒙拒絕了,他覺得這錢已經不屬於他,他要償還給紅手絹兒的,決不僅僅是這些。
宋沂蒙靜下心來,一字一句清晰地說:“自己的錯誤應該由自己承擔責任,你的錢,我不要!”說完了這些話,他的心裡輕鬆多了,他覺得在海南的這段路走完了,一條新的道路在等待著他,他明白,那條路十分艱難。
紅手絹兒聽了宋沂蒙的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望著他,那股冷峻消逝了,她的神色裡又恢復了些許天真,她的目光溫柔可親,飽含著讚佩和眷戀。
宋沂蒙感受到了,她的心與他的心同樣不平靜,他們兩個人都在理智地控制著自己。時過境遷,他們已不同往日,每人身上束縛著許多鎖鏈,使他們雖然近在咫尺,卻又好像遠隔千里。兩個人曾經相愛過,那愛情短於瞬間、驚心動魄,讓他們無法從記憶中抹去。他們不再說什麼,僅僅用目光回憶著火一樣的愛情,就在這一刻,他們的心又貼近了,只有在彼此的目光裡,他還是從前的宋沂蒙,她還是從前的紅手絹兒。
宋沂蒙把公司破產的事情告訴了胡煒,胡煒的表情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她只是嘆口氣說:“從前,不也是這麼過來了,咱們回北京吧!”說完,胡煒就把臉頰依偎在丈夫肩頭。一切又回到了以前,他們好像不是在豪華酒店的客房裡,而是回到了香山的小平房。院子裡的柿子樹結果了,落在地上無人去揀,被枯葉埋了起來,漸漸地熟了,漸漸地發黑。雪下了一個早晨就停了,冬天的陽光透過樹枝灑下,融化了一半的雪,另外一半變成了冰。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