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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死了,就死在這間房子裡,有誰能知道?誰能管我們?將來我老了,得了大病,你知道動一次大手術需要多少錢?到時候,我不住院、不看病,等死!”
胡煒不吭聲了,丈夫說的是氣話,也是實話。
這兩年丈夫在事業上有了些發展,但內心的鬱悶卻越來越深重,兩人之間卿卿我我的現象少了,吵吵鬧鬧多了,變成不可缺少的生活內容,而且每次都以胡煒的沉默而告終。從前可不是這樣,從前宋沂蒙很少跟妻子爭吵,即使拌上幾句嘴,也很快就繳械投降了。到了一定年紀,性格在慢慢變化,夫妻之間的關係也會發生微妙的變化。經過歲月磨合,雖然他們的個性依然存在,可是他們相互依存,相互適應,兩人變成一個不可分的整體,這就是感情。
爭吵也是一種真誠,爭著吵著反而有了情緒,於是一箇中篇小說問世了,宋沂蒙把女護士的故事和妻子的感想都融合了進來,題目叫做《不光彩的女人》。
冬天,一位十六歲少女在咖啡廳認識了一個小夥子。小夥子約請她到天涯海角相會。夢裡的愛情多麼完美,少女辭別家鄉與心愛的人伴隨。他們挽著海霞,飲著深藍苦澀的海水。她失去了很多,心裡只有甜蜜還有短暫的回味,她忘記了老人的教誨,不相信迷惘的愛情會將一切焚燬。
那天,小夥子突然走了,留下一行字,寫得不倫不類:我給了你自由,願你像鳥兒一樣飛。燈紅酒綠,歌飛,人也飛。無路可尋的少女被遺棄了,她只好走向沒有魂靈的“人肉堆”。
後來少女嫁了魚檔老三,她不再是北方的少女,而是變成了漁村裡的少婦,她還是那樣年輕貌美。她為魚檔老三生下三個兒女,那少婦卻越來越憔悴,於是她又變了,變成了魚檔婆,學會了稱魚算賬,學會了討價還價,也學會了為丈夫洗腳、捶背。
又是一個冬天,老三從城裡回來,他喝了很多酒,喝得大醉,地醉、人醉,心醉。他瘋了,揪住妻子,一個耳光讓女人分不清東西南北。他狂喊:原來你是個做過“雞”的窩囊廢。
女人愕然,她為不光彩的過去慚愧。她逃出了漁村,夜幕裡流著她恥辱的眼淚。
夜很黑,下著大雨,颱風把漁村卷沒。電光像刀一樣,把一個瘦弱的女子變成惶惶的鬼魅。兒女們哭著、叫著。老三的酒醒了,他滿心後悔,他打著手電到處尋找,茫茫的村落連著茫茫的水。天涯沒有冬天,海嘯的季節裡響著悶雷,椰子落在了小路上,滾成了一堆一堆。大雨之後,只有一隻海鷗淒厲地低飛。
海邊發現了裸體的老三,他真的瘋了,不停呼喚……45
十月底的一天,快到傍晚的時候,龍桂華來了,她聽說《逸聞》雜誌登了龍緒老的回憶文章,專門從城裡跑來向宋沂蒙表示感謝。她雖然已經有了自己的小轎車,可她不願在朋友這兒顯示什麼,於是,她就乘公共汽車到香山來。
她穿著仍然十分樸素,外面隨隨便便地披了一件薄薄的女式短外套,腳上穿了雙布面的鬆緊口鞋,手裡拎著一包產自河南新縣的銀杏茶,進門就喊:“煒妹!煒妹!”
關大姐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關副所長在院子裡活動,見胡家來了客人,就不言不語,慢吞吞地推著丈夫回到自家屋裡去了。她進屋就拉上了窗簾兒,把那盞掛著七瓦節能燈管兒的燈開啟,窗子上昏昏沉沉的。最近,她們家的日子不順,她的一個寶貝兒子偷人家輪胎,被派出所拘留,聽說要判刑,關副所長聽說這個訊息以後,沒幾天就中風了,年紀不太大,卻也落下個嘴歪眼斜、半身不遂。
胡煒一見龍桂華,覺得親得不得了,像是見到了孃家人,龍桂華也同樣高興,拉著胡煒問這問那。兩個女人,年齡相仿,長得一樣都不矮,臉形也差不多,面板也是一樣白,真像是姐妹倆。龍桂華仔細端詳著胡煒,覺得她一點也不老,臉上的皮兒緊繃繃的,又光又滑。就大聲說:“用啥護膚品啦?NUSKIN還是CD?”
胡煒聽她說的都是世界大名牌,忙搖頭說:“咱不用那個,每天早上抹二兩雪花膏就行啦!”胡煒說的是她小時候的故事。那年,胡煒媽媽買回一瓶雪花膏,忘記在窗臺上,她從外邊回來,還以是什麼好吃的,就偷偷地開啟舔了一點,結果,嘔吐了老半天。胡煒把這個笑話講給龍桂華聽,兩個女人笑個不停,小屋裡洋溢著童年般的歡樂。她倆越說越熱鬧,女人之間的悄悄話說個沒完,把宋沂蒙扔在了一邊。他插不上嘴,只好獨自一個人看電視。
宋沂蒙不愛看電視,尤其不愛看流行音樂節目,啥MTV,老是那幾個婦女,一點也不好看,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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