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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訊息都沒有!”牆壁是用石膏板隔出來的,不隔音,外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宋沂蒙和胡煒聽出來了,原來,是兩個老人在和龍桂華商量找朱小紅的事,他們是龍桂華的什麼人?
只聽見龍桂華低聲說:“爸,您年歲大了別跟著操心了!”說完就是一陣沉默,只聽見兩個老人連聲嘆氣:“唉,那孩子呀……”龍桂華仍不作聲。
“你媽不是還留下一幅陸治的畫兒,要不把它賣了,花錢請人找找看!”龍桂華猶豫半天,終於小聲說:“賣了,剛賣的……”
老人半天沒吭聲,過一陣才嗚咽地說:“我龍緒民今生今世對不起你們……”
胡煒先是吃了一驚,原來龍桂華拿來那兩萬元錢,是賣了她媽留下來的古畫換來的,後來,胡煒更加吃驚,她聽見了“龍緒民”這三個字,這三個字像炸彈一樣在她的腦子裡炸開,她清楚地記得,父親曾經對她說過,他在政治上生平只做過一件錯事,那就是錯誤處理了龍緒民。原來,龍桂華就是當年西南富商龍緒民的女兒!
關於龍緒民的事,父親給她講過,父親講得很動情,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這位龍緒民,出生名門,早年在京師大學堂攻讀商務,在歐洲留過學,獲得博士學位,回國後,投筆從戎,隨馮玉祥部參加北伐戰爭,直做到了營長。大革命時,他經人介紹參加過西北軍中的中共地下黨外圍組織。
“九?一八”事變後,他脫離軍隊,在成都開辦了尚昌工業公司,專門生產各種民用齒輪。他腦子好使,又有國外的經歷,膽識俱佳,因此發展很快,抗日戰爭爆發以後,他在成都的生意沒有受到太大影響,等到抗戰勝利,他已經成為當地頗具影響的民族實業家。
解放戰爭開始的時候,他受朋友之託,設法營救了共產黨四川省的省委負責人,可是他卻被國民黨軍統局抓了起來,後來家裡花一百根金條買通軍統局的頭子,才得以保全了他的性命。
全國解放後不久,他把“尚昌”工業公司的資產全部獻給西南軍政委員會,自己按照中央政府的安排,到國家H委員會當了一個處長。
當時,胡繼生正在國家H委員會主持工作,他和龍緒民雖然打交道不多,但印象不錯,他覺得這位民主人士有眼光、有魄力,工作上也有些辦法。可反右運動卻一下把他倆推到了激烈對立的位置上。
在反右的運動中,有人揭發,龍緒民曾經多次攻擊共產黨,說共產黨就會開會,開起會來沒完沒了。還有人揭發說他曾參加過馮玉祥軍隊中的“清共”活動,迫害過我地下黨員。
這龍緒民是個性情倔強、不肯認錯的人,當組織派人找他談話的時候,他找到無數條理由,拼命為自己辯解。
人家又問他,你參加過“清共”沒有?這一點他倒不否認,說自己不但參加過,而且還指認出一個重要的共產黨人。他說1927年的時候,他還年輕,對形勢認識不清,當時退出共產黨的人很多,人家退,他也跟著退了。他所指認的那個共產黨人本來就是公開身份的,實際上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是他親自送他登上了開往河南的火車,臨別時還給了每人三十塊大洋。在那種形勢下,馮玉祥都下了命令,不清也不行啊!何況他是一個職業軍人。
龍緒民說的這番話,不但無人理解,反而惹起了眾怒,局機關裡除了個別留用人員,要麼是進城的革命人士,要麼就是剛參加工作的熱血青年,龍緒民是極其特殊的例外,很顯然,他成為革命的目標,一個帶著紅心的靶子。幾輪批判會開過之後,於是有人建議不僅要把他定為右派分子,還應該開除他的公職,勞動改造。
共產黨開會就是多點,說共產黨開會多就算右派分子?胡繼生猶豫了。他拿著龍緒民的材料仔細看,這人的問題確實不少。可他覺得情有可原,在舊社會,東奔西跑混飯吃,一會兒跑到這邊,一會兒跑到那邊,幾進幾齣的人多了。就拿他胡繼生來說,要不是家鄉黨的農村工作開展得紅火,南昌起義、井崗山又都在江西,如果沒有人教育他,他知道共產黨是幹嘛的?共產黨要是不到家鄉來建立政權,他不也就是個普通打鐵的嗎?
龍緒民是個大學生、舊軍人,在歷史的風波中起起伏伏很正常,環境不同,接受教育的程度不同嘛!解放後,人家不是把全部家產獻給人民了嗎?革命不分早晚,既然革命了就不必過於追究人家的過去,一個革命者的過去,除了貧僱農、工人階級,有幾個是純而又純的?何況,人們又不是天生就懂得馬克思主義的。
胡繼生很想放龍緒民一馬,來個從輕發落。可是群眾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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