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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沂蒙跑出證券營業部,叫了一輛最好的出租汽車,直奔金融大廈,這是海口最高階的賓館。當他下車的時候,扔給計程車司機十元錢,那司機找給他四元錢,他不由地笑了,原來海口的計程車這麼便宜,才六元錢!他瀟灑地把四元錢還給司機,大方地說了聲:“不找了,哈哈!”他不停地笑,把計程車司機嚇壞了,急忙開車就跑。宋沂蒙更得意,心裡想,這小子還以為我是個瘋子,想著、想著,越想越想笑。
在金融大廈,他包了一間八百元一天的高階套房,撲騰一下蹦到雪白的床上。柔軟的鋼絲床,鴨絨枕頭。他在衛生間洗澡,泡在大浴盆裡,清涼的浴液抹了一身。宋沂蒙甜甜美美地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才徹底醒過來。幾個月來,他就像個乞丐,不是被蚊子圍追堵截,就是寄人籬下,直到今天,他才覺得自己真正像個人。在海口,作為窮人,他嘗夠了,受夠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夠擁有這麼多錢,他覺得自己快被鈔票淹沒了,突如其來的財富,幾乎使他窒息。
他想起他爹,想起胡煒的爹,要不是有老爺子在天之靈保佑,他也不會認識嶽山水,嶽山水也不會幫他的忙。一時間,早已消失了的優越感又湧了上來。他想起龍桂華,可惜龍桂華就沒有這分福氣,她只能為人家熨燙衣服,做臨時工。還有那個辛辛苦苦掙工資的老上海秦阿根,那老漢五十八了,還遠離故鄉打工,一年也掙不了多少錢,到老死了也就是掙份棺材錢。他想起大賓館門外那些人肉市場的少女們,如果將這兩百萬元當作天花,從高樓上拋灑下來,讓每一個出賣身體的少女都得到幾張鈔票,那麼,她們會不會由此改變了人生?
他顧不上許多了。他披著雪白的睡衣,趴在寬大的鋼絲床上,他要做的頭一件事,就是給胡煒打電話。電話一撥就通了,胡煒拿起電話一聽是他,就嗚嗚哭了,宋沂蒙的眼圈兒也紅了,儘管是遠隔千山萬水,他們彼此完全看見了對方。妻子嗚咽著說:“有事快說吧!長途電話費很貴!”
淚水在宋沂蒙的眼眶裡滾動,他儘量控制住過於激動的心情,不讓淚水落下來,他把說話的聲音放慢些,平緩些:“不用再擔心這個了,咱們有錢了,有二百多萬呢!”他還想說咱們的命不該絕,咱們有天生的福氣,儘管他強迫自己不要過於激動,可是他的口氣裡,還是不可遏制地流露出驕傲和得意,他忘記了樂極生悲、物極必反的道理,他滿腦子裡全是鈔票,二百多萬哪!
胡煒並不關心錢的事,只是焦慮地說:“回來吧!我想你!”說著,又抽泣起來。
宋沂蒙的心情十分複雜,擁有了一筆鉅款,真是應該回家了,可是他還不甘心,現在,在他看來,海南島不愧是個聚寶盆,沒費什麼勁就賺了二百多萬,說不準後頭有什麼更大的機會呢!於是,他等胡煒不哭了,就試探地說:“我想再看看,好不容易才來海南一回,你說呢?”
胡煒略微思忖一會兒,關切地說:“你要看看就看看,別搞得太苦,不許耽擱太久,該回家就回家!”宋沂蒙也不知道今後要做什麼,只想一門心思多掙點錢,四五十的人了,誰料到自己的晚年會怎麼樣?轉業回來幾年了,他終於記住一個硬道理,那就是沒有錢不行!
宋沂蒙現在的想法,就是要掙更多的錢,讓他和胡煒過一個輕鬆的晚年。
他想念妻子,想和妻子一起到大海邊去呼吸新鮮空氣。雖然來海南有一段時間了,但海南風光對他來說還是陌生的,紅樹林、萬泉河、臨高角、五指山和亞龍灣,這些美景只是在電視上欣賞過。有錢了,苦日子到頭了,他盼著和妻子到處走走。於是他對胡煒說:“那你來吧?海南這地方挺不錯,再說我們活得太累了,也該休息一下了!”
是啊,太累了,妻子與他一起提心吊膽地過了那麼長時間,在這段時間,他一事無成,幾近潦倒,可是妻子半點埋怨也沒有,還給了他巨大的支援,妻子有缺點,但憑良心說,她是一個好妻子。他想盡力給予妻子一些補償。
胡煒在幾千裡之外,當然很想到海南和丈夫在一起,於是就高興地說:“那得找個機會,你放心,我會找你!”
這是一句雙關語,胡煒相信丈夫的能力和才華,但對他所處的環境卻充滿了懷疑,誰不知道海南是個花花世界?宋沂蒙聽懂了,手裡拿著電話筒“哈哈”笑起來:“那我就等著你啦!最好快點,越快越好!我現在挺好,一切正常,放心!”
一切正常?這句好聽的話對女人來說,好像是一種不祥之兆。胡煒心裡“咯噔”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