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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皋子臉上仍是帶著莫測高深的微笑,道:“還有勾陳。勾陳土德,位居中央,僅司戊日,螣蛇本氣為火德,遊走四方,職附勾陳,權司己日,以配土德,因此這二神總是在一處的,並不是一條大蛇。不要那副樣子,你身懷二神,當今天下,其實已很少有人能對付你了。”
無心越想心頭越寒。當初在五顯靈官廟與宗朗相鬥,宗真也未能制伏宗朗,結果自己倒能以厭勝術加五雷破收拾了他,那時無心還覺得自己偶爾能壓倒元白,功力高過宗真,竊笑過好多次,沒想到竟然靠的是勾陳螣蛇之力。他黯然神傷,道:“要是沒了這勾陳螣蛇,我這人想必也一錢不值了吧。”
“神煞為用,己身為體。無心,不是每個人都能駕奴六神的。勝軍寺的五明也算功力不凡,他就遭到白虎反齧,以至喪失魂魄。”
無心一聽這話,心頭卻又一喜,道:“那我也值幾個錢了?”
鳴皋子不禁笑了起來,道:“當然,你值錢得很,值很多錢。”他看著無心,突然嘆了口氣,口氣變得極為和緩,道:“勾陳為麒麟。當初你媽生了你,連張正言和張正常這兩個雜毛一向看我不起,一見你也讚不絕口,稱你為‘麟兒’,倒是一語中的。無心,你真的還不肯叫我一聲爹麼?”說到後來時,聲音也略略有些顫抖,眼中盡是慈愛。無心臉上陰晴不定,心中一軟,道:“師父,你……你真是我父親麼?”
鳴皋子嘆了口氣,道:“勾陳螣蛇主機巧變幻,你的性子也是端方與佻脫皆而有之,難怪仍然不信。”他忽然解開身上道袍,袒出上身,道:“凡我闞氏一族直系血親,前心皆有一牛首胎記,是蚩尤之相,你看看吧。”
他雖已年近五旬,但身上保養極好,面板十分白皙光滑,心口處卻有一塊杯口大的青黑色印跡,約略是牛頭之形。無心看到這個,渾身猛地一震,一把抓住領口,道:“我……我……”
鳴皋子道:“當時我為了伏魔殿中的勾陳螣蛇二神,不惜入贅龍虎山,和你媽成親。你生下來時有六斤六兩,白白胖胖一個,那時我以禁法掩去這塊胎記,但快二十年過去,禁法定然已因你體內二神而失效,除非你不是無心!”他說著,也不見作勢,人如鬼魅,忽地欺近無心,一把拉開他身上的道袍。道袍一開,無心前心赫然也有一個青色印跡,正是牛頭之形,只是較鳴皋子要淡一些。
無心頭上冷汗真冒。這塊胎記是他十六歲時才出現的,當時只道是中了什麼邪,還請伯父看過,也就是從那時起,伯父對自己變得極為冷淡,以至於後來說自己偷學邪法,將自己逐出門去。他呆呆站著,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鳴皋子已退回原位,倒了杯茶一飲而盡,道:“無心,乖孩子,你還不願叫我一聲爹麼?”
無心如同魘著了一般,嘴張了張,仍然沒半點聲音,半晌,才道:“師……師父,我……”
鳴皋子見他仍然稱自己為師父,但心中實已相信,暗自嘆了口氣,心道:“這孩子的脾氣又臭又硬,倒與我一般無二。”他和聲道:“無心,亂世惟英雄能主之。你曾祖、祖父和為父窮一生心力,終於集齊了六神。如今蒙古氣數已盡,人心思漢,日後這大好江山便是我父子的了。”
無心喃喃道:“要做皇帝爺麼?”他臉上忽又露出笑意,想必是想到做了皇上,三宮六院的快活。鳴皋子微笑道:“自然,為父登基後,你便是持國太子,想要誰就要誰,想娶誰就娶誰。那個色目姑娘不能做正宮,就封她個西宮好了。”
無心臉上喜色更甚,眼前似乎看到莎琳娜霞帔鳳冠的樣子。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
十一 人心難測
無心聽到佛號,如同冰水澆頭,一陣凜然。這聲音正是金閣寺的獅子吼功夫,他渾身一震,道:“師父,你快走,這個老和尚是惠立,他怎麼來了!”說著閃到鳴皋子身前。鳴皋子心中一寬,心道:“這孩子,雖然還不肯叫我爹,終究還是認了。”他拍拍無心的肩,道:“不要怕,我等的就是他。”
無心大吃一驚,道:“他的道術很厲害的,不比宗真大師弱……”
鳴皋子微微一笑,道:“對了,那時還得謝謝你救了我一命。若不是你,我只怕真要傷在宗真那禿……和尚的破魔八劍之下。放心,我不會與他相鬥的。”說著,輕輕推開無心的肩頭,走了出去,大聲道:“惠立大師,貧道守候已久,大師來得晚了。”
鳴皋子在山坡與宗真相鬥,宗真使出破魔八劍一舉擊破丁甲陣,鳴皋子也險些被擊死。無心偷偷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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