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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頭都要碰到地面,他拼命掙扎,可是那殭屍招式笨拙,力量卻是大得異乎尋常,哪裡掙得脫,耳中還聽得那鹿希齡喃喃道:“原來這麼不濟事。”他大不服氣,叫道:“胡說!你們用的是什麼招式,快鬆手!”按住他的是個殭屍,他雖然害怕,但一聽鹿希齡話中有輕視之意,大為不服。其實這四人如果不是殭屍的話,以如此拙劣的招式,也根本制不住言紹圻的。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破空利響,鹿希齡正看著趴在地上掙扎的言紹圻,聽得聲音大吃一驚,猛地向邊一跳,那東西打了個空,插在了地上。
那是一枝柳枝。
柳枝輕而且軟,這枝柳枝只有半尺長,卻有二寸多沒入了泥土。鹿希齡伸手拔起柳枝,沉聲道:“朋友,既然來了,為何還不露面?”
谷口已漸漸陰了下來。雖然時值正午,但這一片空地上只怕從來都沒有陽光照進來,到處一派陰暗潮溼,不時有風吹過,霧氣被吹得四散,沾在人身上像無數小蟲,又細又粘。
鹿希齡見仍沒有回答,舉起了左手,食指和拇指分開,成了個“八”字形,右手的食指在當中一勾,對準了言紹圻的頭,那個小鈴掛在他左手尾指上,突然像被狂風吹動,響成一片。
這是竹山教的玄冥無形箭。鹿希齡大聲道:“朋友,不管你是九柳門還是正一教,再不出來,不要怪我無情!”
七 鬥智鬥勇
鹿希齡前兩天在義冢起屍時便覺察有人窺視在側,雖然不知何人,卻知道那多半便是九柳門中人物。竹山教與九柳門爭鬥已近百年,如果發出這柳枝的正是在義冢不曾現身之人,此人竟能躲過他的屍磷火術,功力實是駭人聽聞。鹿希齡自恃法術高強,但一想到有這般一個強敵在側,也不由中心惴惴。他們所謀之事重大,不能走漏一點訊息,無論如何也要滅了口。這人為了救言紹圻才現身,自然絕無坐視言紹圻受死之理。
那人到底躲在何處?鹿希齡雖然對著言紹圻,眼角卻已在掃視四周。柳枝飛出不會太遠,那人也一定在周圍兩三丈之內。這一片地方長著幾顆大樹,那人多半便是隱身於樹上。
他喝了一聲,卻仍不見迴音,臉上浮起一絲冷笑,右手食指又往回勾了勾,便已對準言紹圻。言紹圻只覺這鹿希齡身上似有一股陰寒之氣,心頭髮毛,叫道:“雜毛,老子可是辰州府現役捕快,達魯花赤大人也認得我的,你不怕麼?啊,不要過來,道長,我做東,一塊兒去喝兩盅,細細詳談如何?”他見鹿希齡一臉陰沉,雖然不見手裡拿著利刃,也知道定無好意,出言威脅眼見無用,便也軟了下來,想誘之以酒食。
鹿希齡自不去理睬他的胡說八道,道:“朋友再不出來,這個小捕快就要一命嗚呼了。”
話音剛落,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綠光,鹿希齡本就全神戒備,身子猛地一側,左手已對著了那道綠光,右手一鬆,也不見有實物,卻只聽得似有什麼東西從他手裡飛出,像是從他兩指間射出一個無形的彈子,“啪”一聲,那道綠光在空中炸得粉碎,飄飄揚揚灑了開來,竟又是一枝柳枝。鹿希齡臉色一變,喝道:“你不是九柳門!”
一個人影突然從樹梢上落下,手中是一柄寒氣逼人的長劍,刺向鹿希齡的前心。鹿希齡的玄冥無形箭被那枝柳枝引發,待要再引弓發射,一時之間哪裡還來得及,他腳下一錯,身體猛地轉了過來,像是平地起了個旋風,一掌正待拍出,不料腳下忽然一疼,竟像踩在了燒紅的鐵塊上,他驚叫一聲,身子一縱,一腳踏入先前在地上用筷子圍成的圈中,單掌往地上便是一拍。
言紹圻還在拼命掙扎,他被那個殭屍按著一動也不能動,但那殭屍力量更大,已將他的臉按得碰到了地面,幾乎要把他塞進泥土中一般。他側眼看去,心中一喜,叫道:“道長,是你!”
來的人正是無心。他一招逼退了鹿希齡,卻也不敢衝上前去,左手早從懷裡摸出了幾張符,隨手一擲。符紙又輕又薄,擲出時卻像鐵板一樣插進泥土。言紹圻人雖不能動,聲音卻不小,叫道:“道長,快救我出來!”他對無心的道術頗為佩服,此時更是佩服十足,心知只要無心在這兒,便不會有什麼大礙。哪知無心如臨大敵,長劍突然向前刺出,像是在攪著什麼無形的東西,只聽得“叮叮”的聲音不斷,言紹圻定了定神,斜眼看去,只見無心劍尖上似有個東西,倒像是一隻燈蛾正繞著燭火飛舞,正要覓隙而入,無心的劍勢卻像一面鐵盾,擋得水洩不通。言紹圻又吃了一驚,心道:“這小道士,劍術也高明得緊。”口中已讚道:“好劍法!”心想那個鹿希齡縱然不怕,嚇嚇他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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