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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碧,嬌豔絕倫。更有一樁奇處:兩花原是相背而生,竟會自行轉面相對,分合無定。蓉波本來愛花成癖,見了奇怪,不由伸手拾起端詳,放在鼻端一聞,竟是奇香透腦,中人慾醉。方要放下,轉身去喚楊鯉,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耳鳴心跳,一股熱氣從腳底下直透上來,周身綿軟無力,似要跌倒。知道中了花毒,隨手將花一扔,方要騰身飛起,已經不及,兩腿一軟,仰跌在石頭上面,昏沉睡去。
直到日落西山,楊鯉先自醒轉。他原是乘早無事,採了些異樣花草,想種植在近石壁上。採時匆忙,並未細辨香色,只要見是出奇的便連根拔來。及至到了石上,種沒兩株,越看那朵大花越覺出奇,拿近鼻間一聞,當時異香撲鼻,暈倒於地。蓉波後來又步了他的後塵。
那花名叫合歡蓮,秉天地間淫氣而生,聞了便是昏沉如醉,要六個時辰才能回醒。輕易不常見,異派邪教中人奉為至寶,可遇而不可求。不想被楊鯉無心中遇見採來,鑄成大錯,幾乎害了蓉波功行性命。蓉波如不隨手將花擲落潭底,也不至於險些惹出殺身之禍。雖然因禍得福,到底受了多少冤苦,這些留為後敘。
且說楊鯉一見蓉波跌臥在地,如果稍避嫌疑,回洞去請凌虛子與陸敏來解救,原無後來是非。總是二人相處太熟,只知是中了花毒,想將蓉波喚醒。喊了有十幾聲,約有半盞茶時,蓉波才得醒轉。再找那花,已經不知去向。還等種植餘花時,忽聽陸敏在上面厲聲呼喚。
二人飛身上去一看,才知南海來人,說島中有事,請凌虛子師徒急速回去。相處日久,彼此自不免有些惜別。蓉波見陸敏送客時節面帶怒容,當時既未在意,也忘了提說中了花毒之事。從這日走,蓉波兀自覺得身上不大自在,漸漸精神也有些恍惚,心神不定,做起功課來非常勉強。又見陸敏每日總是一臉怒容,愁眉深鎖,對自己的言動面貌,非常注意,好生不解。幾次想間,還沒出口。這日又到了那塊石上閒眺,想起前事,暗忖:〃我雖中了花毒,昏迷了幾個時辰,但是既能醒轉,當然毒解,怎麼人和有病一般,身體上也有好些異樣,每日總是懶懶的,無精打采?〃想了一陣,想不出原因,便隨意臥倒在石上,打算聽一會瀑聲,回去請問她的父親。
身才躺下,便聽崖上一聲斷喝:〃無恥賤婢,氣殺我也!〃一言未了,一道銀光,如飛而至。蓉波聽出是父親陸敏的聲音,心想:〃父親近年來很少呵責自己,今日為何這般大怒,竟下毒手?〃這時蓉波處境危機一發,已不容多加思索,忙將自己平時煉的飛劍放起抵禦。一面高聲問道:〃女兒侍父修道,縱有過失,也不應不教而誅,為何竟要將女兒置諸死地?〃言還未了,只見對面銀光照耀中,陸敏厲聲罵道:〃無恥賤婢,還敢強辯!昔日恩師極樂真人常說你孽重緣淺,成不得正果。我幾番要將你這賤婢嫁人,你賭神罰咒,執意不從。
你雖修道多年,自是將近百歲的人,竟會愛上一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孺子,還在我眼皮底下,公然做出這樣醜事。我如留你,一世英名,被你喪盡。〃說罷,將手一指,千萬點銀花,如疾風驟雨而至。
原來那日陸敏正和凌虛子對奕,忽然凌虛子一個門人從南海趕來,說島中出了變故,須要急速回去。陸敏一見蓉波、楊鯉俱不在側,又見他師徒正在愁煩商議,恍如大禍之將至,知道他二人定在新移大石上觀雲聽瀑,便親自出洞呼喚,起先並未有什麼疑心。及行至巖前,忽聽下面楊鯉連喚師姊醒來,聲甚親密,不禁心中一動。想起昔日極樂真人之言,女兒素常莊重,只恐孽緣一到,墮入情魔,不但她多年苦功可惜,連自己一世英名,俱都付於流水。又想起二人連日親切情形,越覺可疑。連忙探頭往下面一看,正趕上蓉波仰臥地上醒轉,楊鯉蹲在身旁不遠,不由又添了一些疑心。厲聲將二人喚了上來,首先端詳楊鯉,英華外舒,元精內斂,仍是純陽之體。心雖放了一半,懷疑蓉波的心理,卻未完全消除。暗幸發覺還早,凌虛子師徒就要回去,省卻許多心事。送客走後,再看蓉波,雖不似喪失精神元氣,總覺她神情舉止,一日比一日異樣。未後幾日,竟看出蓉波不但恍惚不寧,腰圍也漸漸粗大,彷彿珠胎暗結,已失真陰。猛想起自己和凌虛子一言投契,便成莫逆,以前相見時短,連日只顧圍棋,竟不曾細談他修行經過。散仙多重採補,莫非他師徒竟是那一流人物?楊鯉這個小畜生,用邪法將女兒元精采去,所以當時看不出他臉上有何異狀?越想越對,越想越恨越氣。已準備嚴詢蓉波,問出真情,將她處死,再尋凌虛子師徒算帳。一眼瞥見蓉波又悶懨懨地往石上飛去,便咬牙切齒,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