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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小雪,遠山近水,便早就是凝固的了,一片濛濛的白,襯著灰暗陰霾的天
空,而天地之間,便只剩下這兩種單調的灰白色,朔風未號,捲雲不揚,極目所盡的景緻看
起來是這般的平和與寂靜,但卻是一種屬於淒寒的寂靜。
雪地裡,燕鐵衣仍然一身是紫,僅比平常多加上一襲紫緞狐皮裹的披風,他跨著那乘神
駿昂揚的坐騎,在“快槍”熊道元的跟隨下,雙人雙馬,意態十分悠閒的往前趕著路。
裹著紫棉袍的熊道元,看上去更形魁梧粗橫了:他坐在馬上,會令人擔心那匹也算強健
的馬兒,是否能以負荷得了如此般龐然大物?
八隻鐵蹄,輕巧的在淺淺的積雪裡踩動,撥起散碎的雪花,蹄聲“得”“得”的響仍不
失清脆,這也表示牠們的主人並不急著兼程趲趕。
入冬的景色都免不了帶著落寞的情調,有幾分僵木的蕭索,可是燕鐵衣與熊道元的興致
卻挺好,他們沒有那種瑟縮佝僂的模樣,也沒有愁眉苦臉的神氣,他們一路談笑風生,似是
對這次的旅程相當愉快。
百里外的“雙鞍鎮”是他們此行的目地,他們將要在鎮上最大的一家客棧裡住上幾天,
等候從南邊運來交割的一票紅貨,那是“青龍社”在南邊的幾個堂口,每於天寒歲暮例進的
“公積金”,這是一筆很大的數目,每一年,“青龍社”上下便靠著這筆錢過個熱熱鬧鬧、
歡歡喜喜的肥年。
本來,迎護這票紅貨的責任,慣例是“青龍社”,三領主“九牛戟”莊空離的事,但這
陣子莊空離不巧受了點風寒,身子不適,業已在病榻上躺了好些天,大領主屠長牧負有守山
重責,向來不能輕離,二領主應青戈又早在月前奉派到金陵處理一樁糾紛去了,因此“青龍
社”總壇裡適宜代辦這趟差事的,還是燕鐵衣自己,他早就在堂口裡悶得慌,找著這麼個機
會,怎能不趕忙自告奮勇,挺身而出?
這是趟愉快輕鬆的差事,多少年來,由南方解運的這票“體己銀子”就未嘗出過紕漏,
到達“雙鞍鎮”,已算入了北地的盤口:“青龍社”是北地黑道的大霸天,任他是那條路,
那座山,那個碼頭的江湖朋友,牛鬼蛇神,除非活膩味了,誰敢妄想伸手拈上半點油腥?
所以麼,這趟出來,於其說有任務,還不如說是旅遊來得恰當,賞賞雪景,看看風光,
散散心,透透氣,可愜意得很哩。
鼻子凍得紅通通的熊道元,擰了一把清鼻涕,順手在袍襟上擦了擦,他咧著嘴道:“魁
首,今年南邊押過來的孝敬銀子,聽說比往年都要多,不知是否確實?”
點點頭,燕鐵衣道:“不錯,報單我已看過了,大概比前兩年多了個三成。”
呵呵的笑了,熊道元開心的道:“這可又是個大肥年啦,我早就盤算過了,得給家裡多
捎點錢回去,我大姑前個月託人帶信來,說老山腳下的那五十畝地主人家肯賣了,正好買它
下來;還有我那老相好的,辛苦侍候了我這一年,說不得也多少給她添點什麼,犒賞犒賞。”
燕鐵衣莞爾道:“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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