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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身躍上空了的車櫃木邊,燕鐵衣看見車簡一角併疊著兩個人,上面的一個凸目咧
嘴,面色灰青,腦袋一半縮排脖子裡,全身軟塌塌的像灘稀泥,下面那一位,哈,卻竟
還在微微顫動著。
當然,下面那個是活人了,方才的呻吟聲,想必也是由他口中發的了。
輕輕落在車內,燕鐵衣搓著手道:“壓在下面的這位朋友,你還活著麼?”
那人立時有了反應,全身又顫動了一下,同時透了一大口氣,顯然還費了好大勁力
才掙扎出了聲:“我的皇天……可算有救了……是那位老兄……請幫幫忙……把上頭這
個傢伙移動一下……真壓死我啦……”
燕鐵衣一腳踢開了壓在上面的那具屍體,道:“朋友,你似乎活著,你上面的這一
位早就斷氣嘍!”
那是個體形粗壯的人,他原來俯臥在車箱一角,重壓消除之後,他十分吃力的翻坐
過來,正面朝向了燕鐵衣——。
呃,這卻是生長得好一張威猛面孔的人,團字臉膛,透視著古銅色,環眼如鈴,挺
拔的鼻樑下面是一張略呈方形的嘴,虯髯似戟,粗黑蓬張中根根見肉,但是,他卻穿著
一身土藍布囚衣,翻坐之際,金鐵鏗鏘,居然雙手雙足上還載著屍長的手銬腳鐐!
這人額角上腫起好大一個紫色,臉孔也有幾處瘀青,除此之外,好象並沒有別的創
傷,比起其它幾個人來,他已經是太過幸運了。
瞅著對方,燕鐵衣一笑道:“看情形,你們是從高地上頭翻車下來的?”
那人深深吸著,嗓門仍有些沙啞:“不錯,連翻帶滾,人在車箱裡,就像是騰雲駕
霧一樣……這輛殺千刀的囚車,對他們說等於棺材,但卻罩不住我。”
燕鐵衣道:“高地上也有道路,怎會翻跌到下面?”
那人直率的道:“我想是一邊的車軸斷了,車身突然傾斜,拉身的兩匹馬受驚狂奔,
不聽駕駛就這麼衝著斷層的一面飛車而下。”
笑了笑,燕鐵衣道:“你受傷不算太重吧?”
連連點頭,對方道:“還好,除了腦門上起得一個大包,頭臉碰腫了幾處,尚沒有
其它不妥,內腑未遭波及,骨骼還完整,就只腦袋子有點暈沉……”
燕鐵衣道:“這是由於撞擊滾動的影響,休息個一天半日,便會恢復正常了。”
那人真心誠意的道:“老兄,你救了我,我十分感激你,看你模樣,也似個道中人,
尚請你留個萬兒,山高水長,日後必有補報。”
擺擺手,燕鐵衣道:“這倒不必,還未請教朋友尊姓大名?”
那人爽快的道:“‘風鈴黑戟’朱世雄就是我!”
端詳著這人,燕鐵衣頷首道:“朱世雄?原來你就是那個橫行大江南北,專做單幫
買賣生意的獨腳大盜‘風鈴黑戟’?”
朱世雄忙道:“我做無本生意也是劫富濟貧,鋤惡扶弱,表裡一致的替天行道,決
非那般掛羊頭賣狗肉的欺世盜名之輩可比。”
燕鐵衣笑道:“不錯,我也聽說過你是一位俠盜之屬,還聽說你剪徑落草以來,撈
了大起錢財,卻都左手進,右手出,賙濟貧苦去了,自家經常搞得身無分文,連打壺老
酒都得當東西!”
咧嘴笑了,朱世雄道:“慚愧慚愧,奈何我就是這副窮德性,口袋裡多了幾兩銀子
便覺累贅得慌,不分光了不輕快,但好歹這些年來還混了個‘心安’。”
燕鐵衣讚許的道:“積財那如積德?朱兄,你的確是個人物,是條好漢!”
朱世雄哈哈笑道:“不敢當不敢當,是老兄把我高抬了。”
目光一轉,燕鐵衣道:“然則,朱兄英明半生,縱武天下,卻落得這副光景?”
神色頓黯,朱世雄不由嘆了口氣:“說起來也是我太過粗心大意,個多月前劫了
‘金壇府’首富顧齊三一票,孰知那顧齊三不但和‘金壇府’的知府是拜把兄弟,更是
皖境六府十三縣的總捕頭‘大鷹爪’姜宜的表親,這一來紕漏大了,‘金壇府’衙門固
然逼著追緝,姜宜這老小子也發動了他手下大批狗腿子,他的門生徒弟,甚至武林同道,
像搜翻了天似的大肆搜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