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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已散逃的那些驚弓之鳥,如今又紛紛繞了回來,他們團聚在四周,一個個又恢復了挺
胸突肚的神氣,彷佛穆邦一到情勢就會全部扭轉了。
乾咳一聲,章寶亭陪著笑臉道:“眼前的光景,穆大俠是明白人,一定心裡有數,不知
該要如何做個了局?但憑閣下發號施令,我們誓死跟同進退。”
穆邦沒有回答,一雙如鷹的隼利眼睛,毫不瞬眨的盯著燕鐵衣,這位‘黃袍鐵宰’,果
然有其不比尋常的定力與威儀!
燕鐵衣一面暗裡調息運氣,也一邊夷然不懼的凝視著穆邦,大風大浪見多了,生死陰陽
的界線也就只是那麼一抹,他看得很平淡,在他而言,這人間世上,已少有能夠引起他驚惶
疑慮的事物。
面對著面,穆邦竟微笑了,第一次微笑了,露出那一口森森的白牙:“已經有許多許多
年,燕鐵衣,我沒有遇上似你這樣強悍的對手,不錯,你的確名不虛傅,稱得上是個人
物!”
燕鐵衣平靜地道:“你謬獎了。”
穆邦忽然搖頭道:“可惜的是,燕鐵衣,你這身上好的本事末能用在正道上,而越是有
本事的人,一旦淪入歧途,其為非作歹之列尤勝於那幹泛泛之輩,這對你,對整個武林來
說,豈非皆乃一大損失?”
那樣安詳的一笑,燕鐵衣道:“穆邦,你的善意我極為心領,只是我還不明白我何時何
地把我的本事用在歪路上去了?而我容身的環境我倒未曾發覺竟是條‘歧途’──有關是非
正邪之分,未知你遵循的準則在那裡?”
穆邦嚴厲地道:“我出身俠義門戶,平素端正行止,砥勵節礪,為天下行公義,替蒼生
謀福澤,鋤惡扶弱,除暴安良,堂堂皇皇行道江湖,明明白白伸斷曲直,如我這般,才是正
當守份的立身傳名之道。”
點點頭,燕鐵衣道:“我的恩師當年在授藝解惑的時候,記得亦末教我為非作歹,橫行
霸道;同樣的,他老人家亦諄諄告戒處世守身之道,令我端正行止,砥勵節礪,為天下行公
義,替蒼生謀福澤,鋤惡扶弱,除暴安艮,堂皇行道,明斷曲直,捫心自省,這多年來,似
也差強人意,尚沒有違背師命之處,穆邦因此你出身‘俠義門戶’,想我這門戶也不能說是
偷雞摸狗之流吧?”
穆邦大聲道:“但你卻是黑道中的一員……”
燕鐵衣冷冷地道:“穆邦,黑白兩道,只是浮面上口詞的分野,白道之中不乏奸邪惡毒
之輩,黑道之內,亦多行俠仗義之屬,黑白出身的意羲,乃指其所虛的環境性質,謀生的方
式途徑而已,並不是黑道皆乃下品,白道唯獨尊高;‘俠義’之名,自要以事實行為來表
現,更非單憑自稱自誇便可欺瞞天下,從而鑄定!”
雙目中光芒閃爍如火,穆邦陰酷地道:“你竟敢強詞狡辯,頂撞於我?”
燕鐵衣悠然自若地道:“穆邦,不要把自己的身價抬得太高,見識看得太深;你是個鼎
鼎大名的強者,但我亦非搖旗吶喊的龍套,在你的天地裡,你高高在上,我的世界中,我亦
唯我獨尊,只要你敢,我便沒有不敢的,不錯,你行正立穩,我江湖半生,也未嘗幹過不能
見人之事,如若你自認出身白道,便待高我一頭,那麼,我不得不提醒你,這只是你個人的
幼稚優越感罷了,我毫無這樣的感覺。”
穆邦突然又笑了,好狠厲的笑:“燕鐵衣,我還是第一次碰到有人當面如此對我說話,
我不知這是由於你的勇氣,抑或你的愚蠢!”
燕鐵衣無所謂的聳肩道:“我想你會知道由於我的什麼、穆邦,我要告訴你一點,縱然
在你如今的地位同名聲下也還不盡明瞭的事,尊嚴和威儀固然要維持,但對是非曲直的判斷
亦不可受了情感的矇蔽而失去原則,傲氣與信心都須具備,卻也要分別用在什麼環境與物件
之上,混淆了這些,便是混淆了立場,若然,也就隔著自取其辱不遠了!”
穆邦端詳著燕鐵衣,嘆喟地道:“你真有膽量,燕鐵衣,我殺過似你這類的黑道匪人無
算,但以氣勢來說,不可置疑你乃他們當中最粗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