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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腳單媽想到自己做的飯菜從來沒有這麼受歡迎,忍不住就傷心地哭了起來。她一哭,大家就跟著哭。
待眾人依次洗了澡,換下那身帶著魚腥味的髒衣裳,夜已經很深了,於是,便安排就寢。陳大娘和沙玉芳睡了一張床,她倆自有許多年的知心話和一些舊事要傾述和回憶。董小宛伴沙九畹睡一間閨房,兩人自有許多芳齡話題要說。只有惜惜和單媽在另一個客房中沒有話說,大腳單媽孤伶慣了,身邊多了個人暖被窩,心裡高興,伸手抱著惜惜。惜惜被粗大的手摟住,渾身不自在,覺得有許多魚鱗狀的東西從自己身上長出來。單媽一會兒就呼呼地入了夢鄉。可憐惜惜一夜未睡,心裡恨死了單媽。但單媽卻在夢中夢見自己正睡在皇宮中……
因沙玉芳家太窄,擠不下這一家子,便由沙玉芳出面在半塘租到一家大院。擇了吉日,四個女人便搬了去。幸好房中一應俱全,沒更多破費添置傢什。半塘在幾處風景名勝之間,環境清靜優雅,很合董小宛之意。
冒闢疆和方密之到了釣魚巷,方密之站在巷口給他指點是哪一家,自己卻留在巷口,專等他進了院門就開溜。
冒闢疆整了整衣衫,挺挺胸脯,徑直朝董小宛的住處走去,心裡疑著自己是否會被接待。他自己都覺得奇怪,怎麼心裡會有些怯意,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腳步也慢吞吞地朝前踏,要是董小宛其實很庸俗怎麼辦?他心裡忐忑不安,便回頭看看方密之,方密之卻不見了。他看見身後幾步有個小販擺了個地攤,剛才他沒注意,便假裝要買東西似地返回幾步蹲在地攤前,趁機定定心。那小販見來了生意,便一件件將那些小玩意吹得如何如何的精美。冒闢疆臉面有點掛不住了,便掏了幾文錢買了一串念珠,又朝院門走去。
手裡拿著念珠,心裡就直後悔,這東西有何用呢?冒闢疆啊冒闢疆,今天怎麼就這樣地不灑脫呢。他定定神,下了決心,便把那串念珠扔進一堆雜物。不料念珠落下之後,“嘎嘎嘎”飛出一隻母雞,把他嚇了一跳。
走到院門前,他敲了敲門,聽到院裡有了腳步聲,便把摺扇拿在手中,等著開門。門嘩啦被猛地拉開,一張刀疤臉伸了出來,惡狠狠地問道:“你找誰?”
“請問董小宛是否住此?”
“董小宛,老子正在等他。”刀疤臉邊說邊踢了冒闢疆一腳。“快滾,快滾。”
冒闢疆氣得轉身就走。院門在他身後砰的一聲關了。他心想,董小宛原來如此,連家人都如此兇惡俗氣,她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氣呼呼走出巷口,方密之正靠在牆角看兩個老頭下象棋,突然看見冒闢疆滿臉晦氣地擦身而過,慌忙追了上去。冒闢疆只顧朝前走,什麼話都懶得說。他覺得全身都在生氣。
“嘿,闢疆,出了啥事,是董小宛不想見你嗎?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方密之跟在他後面,追著要問個究竟。
冒闢疆幾步就上了媚香樓。抓起茶几上不知是誰的茶一口氣喝乾。侯朝宗和李香君瞧他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這時,方密之也懶洋洋地走上來。
李香君便問:“究意發生了啥事?”
方密之雙手一攤,說道:“誰知發生了什麼事,我跟在他後邊瞎跑一氣也沒問出個究竟。”
冒闢疆氣呼呼將剛才的遭遇說了一遍,眾人都覺得駭然。
李香君一邊為小宛惋惜一邊就替她解釋:“是不是你敲錯了門。”
方密之道:“董小宛家我也去過七八次,怎麼會敲錯門。”
“她家沒有刀疤臉的男人。”
“當然不是她家的人。”冒闢疆因為有氣,嗓音也提高了幾度。“那人是她應的客,好惡的一個無賴,你想想,這樣的人她都接,居然還被你們稱為好妹妹。”
李香君道:“小宛不是這種人。”
“我眼睛沒瞎,”冒闢疆道,“看得清楚。”
侯朝宗道:“既然這樣,不見也罷。”
李香君依舊不甘心,這可關係到小宛妹妹一生的幸福呢,便道:“等明日我請她過來,咱們再問問她。我總覺得這中間有誤會。”
“沒有誤會。”冒闢疆武斷地說道:“這個女人大概被秦淮河寵壞了,自恃年輕貌美,目中無人。大概你們都看走了眼。”
李香君眼見無法挽回,眼裡便含著淚水。侯朝宗見了,輕輕拍著她的肩安慰道:“可能是他倆沒緣份吧。”
正在這時,翠翠跑上樓告訴大家:“馬婉容姐姐和楊龍友老爺來啦,正在門外與管家說話呢。”
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