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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確切他說出究竟是為什麼。其實,他已經為此鬧了幾先令的虧空,還是聽任自己陷了進去。不過,交上這樣一位見多識廣、不同凡響的朋友,所得到的報償可謂綽綽有餘了。他覺得,頭腦不時地受到這樣的刺激是對精神的一種最高階的滋補。再加上他們萍水相逢,一道談論,跳舞,爭吵,同這些行蹤不定的老水手,夜間的流浪者們,令人眼花繚亂的一連串事件都湊在一起,構成了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的雛形浮雕。尤其是近來對“十分之一的底層階級”,也就是煤礦工人、潛水員、清道夫等等的生活,正做著精密的調查。他尋思,如果利用這段大好時光把這一切見聞都記錄下來,是否也能交上菲利普·博福伊先生那樣的好運呢?假定他能以每欄一基尼的稿酬寫點兒不落寞臼(正如他所企圖的那樣)的東西的話。題目就叫《我在馬車伕棚裡的……》——對,《體驗》吧。
剛巧他時邊就擺著一份謊言連篇的《電訊晚報》粉色版體育特輯。他重新百思不得其解地琢磨著“屬於他的國家”以及在這之前的字謎:那艘船是從布里奇沃特駛來的,而明信片可又是寄給A。布丁的,要問船長究竟有多大年紀。他邊動腦子邊漫無目標地掃視著屬於他那專業範圍的一些欄目。“我等包羅萬相之父,我等望爾,今日與我,當日報紙。”起初他有點吃驚,原來不過是有關一個名叫H。德·拉博伊斯的打字機代理商或什麼商人的報道。激戰,東京。愛爾蘭式的調情,付賠償金二百英鎊。戈登·貝納特獎盃。移民詐騙案。大主教閣下威廉十來函。“丟掉”在阿斯科特賽馬會上獲勝,令人聯想到在一八九二年的德比馬賽上,馬歇爾上尉那匹實力不明的“黑馬”“雨果爵士”怎樣以絕對優勢一舉奪標。紐約的一場災難。一千人喪命。口蹄疫。已故帕特里克·迪格納穆先生的喪禮。
為了換個話題,他開始讀關於永眠了的迪格納穆的報道。他回想起那著實是一樁淒涼的送葬。
“今晨(這當然是海因斯寫的嘍)已故帕特里克·迪格納穆之遺體已由沙丘紐布里奇大街九號住所移至葛拉斯涅文安葬。死者生前在本市素手眾望,為人溫厚,今患急病謝世,各界市民無不震驚,痛切哀悼。葬禮系由坐落於北斯特蘭德街一六四號之H。J。奧尼爾父子殯儀館所辦理(這肯定是海因斯在科尼·凱萊赫的授意下寫的),死者之親朋好友鹹往參加,送葬者包括:帕特里克·迪格納穆(嗣子)、伯納德·科里根(內弟)、律師約翰·亨利·門頓、馬丁。坎寧翰、約翰·鮑爾eatondph1/8adordordouradora(準是為了凱斯那條廣告的事兒把蒙克斯叫了去才排錯的)、托馬斯。卡南、西蒙·迪達勒斯、文學士[斯蒂芬·迪達勒斯]、愛德華·J。蘭伯特、科尼利厄斯·T。凱萊赫、約瑟夫·麥克·海因斯、利。布姆、查·P。麥科伊、穿膠布雨衣的人以及其他數人。
利。布姆(姑且照誤排的拼法)以及整個一行排得一團糟的活字固然令人十分懊惱,同時查·P。麥科伊和文學士斯蒂芬·迪達勒斯正因為缺席,格外引人注目,這是用不著說的了(穿膠布雨衣的人的事暫且不提)。此事可把利·布姆逗樂了,並指給那位文學士看,也沒忘記告訴他,報紙上經常出現的那些荒唐可笑的錯誤。這時,那位夥伴正半神經質地試圖憋回另一個哈欠。
“第一封《希伯來書》登出來了嗎?”下顎剛一能夠活動,他就問道,“經句:張開汝口,將汝腳伸進去。”
“可不是登出來了嗎,”布盧姆先生說。(不過,起初他以為青年指的是大主教,可接著又提到腳和口,這就與大主教不可能有任何關聯了。)他總算使青年的心情安定下來,因而欣喜萬分;邁耶斯·克勞福德終於處理這檔子事的方式,又使他感到有點愕然。瞧!
當對方讀著第二版時,布姆(姑且就用他這個排錯了的新姓氏吧)為了解悶,時而隔三跳四地讀上一段第三版所載阿斯科特賽馬會上第三場比賽的訊息。除了副獎一千金鎊,對未閹割的小公馬和小母馬,還外加正幣三千金鎊整。第一名為F。亞歷山大先生所擁有的純種馬“丟掉”;它出自“即刻”的血統,五歲,九斯通四磅,斯萊爾產(騎手w。萊恩)。第二名為霍華德·德·沃爾登所擁有的“馨芳葡萄酒”(騎手M。坎農),第三名為w。巴斯先生所擁有的“權杖”。在“馨芳葡萄酒”身上所下賭注為以五博四,“丟掉”為以二十博一(最高數)。“丟掉”和“馨芳葡萄酒”並肩而馳,難以預料哪匹馬會贏。隨後這匹沒有獲勝希望的“黑馬”竟衝向前去,遙遙領先;在二英里半的賽程中,擊敗了霍華德·德·沃爾登勳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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